难以置信,这位俊美无俦的男子,竟是一身血衣踏门而入。 若非亲眼所见,谁能料到这份惊心动魄的画面? 饭毕的乔安语闻声急急赶来,目睹盛绮辰这番模样,亦是心惊肉跳。 倒是龙沉烈,面色平静,似乎对此了然于胸。 \"你怎么了?\"乔安语声音颤抖,几乎要拨通急救电话,却被盛绮辰制止:\"勿需慌张,权借蔽身处几刻时光。\" \"你身上有伤。\"记起店内尚有应急药箱,乔安语急忙去取,欲亲手为他处理,却被龙沉烈冷峻的眼神阻止。 \"我来。\"话语简短,不容置疑。 乔安语点头,默认,引领盛绮辰至会议室避人耳目。 店内时有客人,血渍斑斑的场景,难免引发恐慌。 细想之下,乔安语已许久未见盛绮辰。曾听龙沉烈提及,此人似乎陷入了何种困境,然乔安语心中总有个念头——有秦珍珍庇护,应无大碍。 怎料,血光之灾仍悄然而至,令人心惊。 伤在腰腹一侧,虽不深重,观之亦令人心悸。乔安语不忍直视,心中五味杂陈,欲寻秦珍珍相助,旋即作罢。秦珍珍自身或许亦陷入家族纠葛,毕竟,是盛绮辰先背叛了她的情感。 秦家在a城显赫,秦珍珍作为独女,更有几位兄长事业有成,声名远播。而盛绮辰,纵然风姿绰约,男子却多不为他容颜所动。 莫非,是秦珍珍的兄长所为?乔安语心中疑惑,待确信盛绮辰无碍,便在会议室中闲聊几句。 龙沉烈始终沉默,冷静至极。 \"是秦家之人所为?\"乔安语谨慎询问,抿唇道:\"这伤,还是去医院处理为好。\" \"不妨事。\"盛绮辰神色稍复,苍白的唇边扯出一抹苦涩笑意:\"些许小伤,我自食其果。\" \"你与秦大小姐之情……\" \"已如断弦。\"盛绮辰自嘲一笑,面色越发苍白:\"此一刀,了结了我与秦珍珍的债。她恐也惧怕,那时,她是真心想置我于死地。\" \"何故?\"乔安语困惑,眉头紧锁:\"是秦大小姐?\" \"不然何来此劫?\"盛绮辰摊手,态度坦然,似是疼痛,不禁轻喘:\"秦家皆是体面人,教养深厚。即便知我是何许人,又做了何事,依然保持着他们的尊严,未曾动粗,甚至连辱骂也未有。\" 依此看来,秦珍珍或愿与其共结连理。 可为何,突生变故?乔安语不明,望着盛绮辰,欲言又止。 \"我本无意拖累良善,秦家皆善,故我欲放手。\"盛绮辰饮下乔安语递来的温水,神色凄清,落寞异常:\"若我生于秦家,亦必是精英一份子。安语,此感你应能体会。\" 何尝不能? 留学时,乔安语便深知人各有命。假若身为真正的乔家千金,留学顺利,归国风光,拥有一份体面工作,该是如何幸事?可惜她并非,仅是替代品。 不论初衷为何,假冒他人之名,终是错。 以盛绮辰之貌、之智,若生富贵之家,定不输任何世家子。然命运弄人,贫寒出身,至今成就犹如奇迹。乔安语感慨,摩挲着杯上纹饰,哑然无声。 盛绮辰打开了话匣子,不顾龙沉烈在场,继续述说:\"珍妮弗确是佳人,典型千金。她不解我这类人,却强迫我爱她。我爱她的财富,爱她的身份。若非与秦家人交谈,我也许乐意被她供养。\" \"我提出分手,她坚决不允。这几日她不上班,日夜守着我,怕我离开。今晨我整理行李欲行,最终她问我是否曾爱她。当时情境,我无法笑颜相对,编造谎言,于是便有了这身伤痕。\" \"她必然受惊,但也无妨。有众多仆从侍奉,更有兄弟照料,此事便此为止。秦家人,我不再相见。至于珍妮弗,她善良,定能找到相配的伴侣。\" 乔安语听着,心下酸楚,难以自持。 首次见盛绮辰如此认真地倾诉。 一时间,乔安语竟分辨不出,是盛绮辰可怜,还是秦珍珍更甚。天之骄女,自幼锦衣玉食,偏恋上漂泊浪子盛绮辰。 \"秦家已乱作一团。\"龙沉烈双掌交叠,靠向椅背:\"秦大小姐因你精神受创,正接受心理治疗,你可知晓?\" 精神问题?乔安语震惊。 难怪爱尚近况愈下,老客户流失,皆转投宠遇一生。据说秦珍珍因家事繁忙,无暇顾及公司,导致管理混乱,宠物食品屡遭投诉,却无人应对。 原以为只是暂时困境,不想是秦珍珍病倒。 \"知道。\"盛绮辰坦承,目光追随着窗边漏下的日光:\"秦家财雄势大,珍妮弗需的是心理医生,而非我。\" \"你清楚她需要何人。\"龙沉烈不再与其争执,瞥了乔安语一眼,淡淡言道:\"你当前处境,你也明白。投奔安语,只会连累她。\" \"只求半日安歇。\"盛绮辰略显恼怒,却又心虚,不敢直视乔安语:\"随即离开。\" \"你了解安语,你这状态已吓着她。说走就走?你以为安语会答应?\"龙沉烈冷笑,言语更显犀利:\"秦家人,必会寻至宠遇一生。\" 宠遇一生好不容易步入正轨,岂能因私事受损? 至于盛绮辰,龙沉烈本无好感。 如今,盛绮辰弃患病的秦珍珍不顾,更令龙沉烈鄙夷。作为男子,若无担当,何以称为男子汉? 遭龙沉烈一番冷嘲热讽,盛绮辰心生怒意,但碍于乔安语在场,强自按捺。 话虽刺耳,却不无道理。宠遇一生正值关键时刻,不容有失。 来此,若被有心人窥见,必生非议。 然而,此时离去,同样惹人注目。 \"确是我想得不周。\"盛绮辰终是服软,歉然望向乔安语:\"安语,抱歉,未曾想你会为难。\" \"无碍。\"乔安语心神方定。 至于是否影响生意,她并未多虑。 秦珍珍患病,盛绮辰却弃之不顾,秦家怎能善罢甘休?乔安语暗叹,此人行事着实令人头疼:\"你不再照顾秦小姐了?她现在最需要的,或许是你。\" \"我何时因一女子驻足?\"盛绮辰自嘲,生活之荒唐,令人咋舌。 他如此肆意伤害无辜女子,竟毫无愧疚。何其悲哀?他低头,似有泪光闪现。 不宜久留。 乔安语与龙沉烈交换眼神,默契地离开会议室。 幸亏此时无客,务务和徐明宁正偷偷窥视会议室。 显然,方才的对话,她们听得一清二楚。 \"闻秦大小姐近况不佳,却不知竟是病了。\"徐明宁诧异,瞪大双眼:\"如需陪治,盛先生应留下才是。\" 其实,徐明宁心底斥责其薄情,但念在乔安语面上,未直言。 原来,世间真有如此不可思议之人。 享用着别人的一切,却在深深伤害过后,一走了之? 世事无奇不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