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闻讯,特别是单身男士,不顾正在做什么,都放下手中的事,纷纷朝门口挤去,希望能第一时间迎接林家千金入宴。 乔安言眨了眨眼,咽下 林可冉之姿,非寻常贵族所能及,其身之物,皆价重连城,加之容颜佼佼,甫一现身,众男子皆目眩神迷。 后方一已婚者低语:“林府千金果然名不虚传,出身林门,仪态万千,貌美如花,若能得此佳人为妻,便是梦中亦笑醒矣!” 此言,实乃多数男儿心中所想。 果真,林可冉甫入,便引众人围拥,赞誉之辞不绝于耳,更有急躁者,直言问道:“林姑娘已至适婚之龄,可有心仪之人?若尚未觅得良配,鄙人愿效劳。” 闻此言,旁人皆嗤之以鼻。 林府千金何等人物?世上何人不可得?竟欲借此牵线,真视己为人物耶! 林可冉神色自如,嘴角微扬,礼貌谢绝:“多谢关怀,然已有心上人,暂无他人介绍之需。” 此言一出,众人皆惋惜。 既已有心上人,岂非甚为可惜!座中不知凡几,欲与林府联姻,却被林府千金一句话挡得严严实实。 “能获林府千金青睐,彼男必非凡品。” 林可冉淡笑不语,目光无意间扫视四周,直至瞥见龙沉励,林可冉羞涩垂眸,笑意更浓。 乔安言始终关注林可冉,此等反应,身为女子自明,林府千金心中仍未能忘怀龙沉励,对她而言,此乃大好消息。 林夫人与林老爷闻女到来,自内厅步出,与众人谈笑风生。 龙沉励饮尽杯中酒,起身道:“携礼前行。” 龙沉励与乔安言同行,林可冉原优雅自如,因龙沉励之现,瞬时紧张,手无处安放,直至林夫人提醒,林可冉方抬首,示以美貌。 “林姑娘,恭喜荣获国际钢琴大赛冠军。”龙沉励接过乔安言手中的礼盒,递予侍者,“此乃赠予林姑娘之礼。” 林可冉即刻从侍者手中接过,此举与众人大异。 后方礼盒堆积,林可冉视若无睹,手中却紧握龙沉励之礼。 重视之心,可见一斑。 林夫人亦觉察,初时林夫人对龙沉励不满,以为龙沉励不务正业,日日赛车游乐,如今望向龙沉励,已多几分认同。 见女儿之反应,林夫人亦略知一二,故与龙沉励寒暄:“冉冉离家后,阿励你似少归家,听闻你接管龙晟集团,感受如何?” 龙沉励已显沉稳,微笑道:“尚可,暂未遇令人头痛之事。” “果然,令祖父当年所言不虚,你未成年前,令祖父日日向我们提及,你日后必成大器,能使家族事业发扬光大,果然如此。” 龙沉励翩翩一笑,身旁几位女子亦面泛红霞。 林可冉羞涩,紧捏裙摆,林夫人又言:“终是长大,英俊不说,性格比以往更沉稳,与我家冉冉般配,越看越是相宜。” “娘……”林可冉颈红如煮虾,咬唇道:“勿胡言。” 他人附和:“此非胡言,初时不觉,然龙少与林姑娘并立,一眼望去,确乃天作之合,说不定不久,此处便有喜讯。” 林可冉期盼地望向龙沉励,龙沉励不动声色地看向她手中的盒,含笑道:“未知你喜好,何不打开一观?看是否喜欢?” 林夫人手搭女儿臂上,柔声道:“打开看看吧,阿励为你挑选,无论如何,也是一份心意,你看是否喜欢。” 林可冉面红拆开包装,动作轻柔,转瞬,装饰的盒子显露。 她轻轻揭开,镶钻项链呈现于众人眼前,水晶吊灯映照下璀璨夺目,笼上一层神秘光环。 “美矣,果然是龙少选礼之眼光,与众不同。” “若无记错,此乃新款,价值五百万,且限量版,非权势者难以购得,龙少真是舍得。” 林可冉喜爱之情难以掩饰,她早已见惯各式首饰,此项链在她的收藏中未必出众,但她喜欢,取出挂于腕间,不舍放下。 林夫人道:“此项链与冉冉之裙恰好相配,阿励你选得巧,何不替冉冉戴上?” 林可冉沉默,他人起哄:“龙少,亲自为林姑娘戴上,如何?” “是啊,龙少亲自挑选,亲自为林姑娘戴上,也算情深意重。” 龙沉励微笑接过项链,林可冉几乎不假思索地摘下颈间项链。 此颈链,乔安言估价逾千万,林可冉毫不惋惜,收于盒中,背对龙沉励。 佩戴项链之际,众人几乎认定二人关系。 有羡慕者,亦有嫉妒者。 乔安言闻言中咒骂声。 “那龙沉励,真不知林家看中他何处!分明是个不务正业的纨绔子弟,就算家世显赫,又如何?十年之内,必败光家业!林府千金怎会瞎了眼。” 一人戏谑道:“即便是纨绔子弟,也配得上林家,你行吗?龙晟集团独占市场,哪个企业不俯首称臣,如孙子一般。” 那人自觉理亏,闭口不言。 乔安言见状,深知在此逗留不妥。 虽自称助手,毕竟亦是女子,留在龙沉励身边难免引起林可冉注意,误会便不好了,何况此乃二人相处之时。 乔安言转身走向阳台。 龙沉励看似与林可冉共处,实则全神贯注于乔安言,见她悄然离去,龙沉励心生不快 林可冉身侧伴着龙沉砺,自然察觉到他的注意力落在了她之外。 目光追随着乔安言离去的背影,她敛眸轻叹,这女子她记得,初入宴席,便始终陪侍在龙沉砺身旁。 她姿容出众,究竟在龙沉砺心中占据何位? 林可冉抑制不住内心的好奇,悄声问道:“你似乎对她颇多挂念,她是你的佳人吗?” 话落,林可冉压抑着嗓中颤抖,努力维持一贯的镇静与雅致。 “非也。”龙沉砺应答坚决,眉心却微皱,当然不是他的佳人,只是助手而已。然而,如此断然的答复竟让他感到一丝不适。 “嗯。” 林可冉心底微微雀跃,“你近年来过得可好?我常寄信传讯予你,为何未见回复?” 龙沉砺薄唇轻抿,浅酌杯中酒,修长的手指在杯沿轻敲,漫不经意地道:“这些年太过忙碌,故未能及时回应你的消息。况且,你亦是繁忙之人,每日皆需为琴事奔波,怎可因我分心费神,荒废光阴呢?” 林可冉喉头一噎,低声道:“你深知,关乎你之事,何曾是虚度光阴。” “那便算是浪费我的时光吧。”龙沉砺声线一如既往的平静,不带半分波澜,旁人若近前,定会诧异,这般口吻,如何吐露如此无情的话语。 林可冉愣怔,身为千金小姐,向来众人瞩目,从未遭受此般冷遇,眼眶瞬时泛红,但念及此地场合,又连忙收敛,苦笑道:“我们相隔多久未见了,难道不能说些慰藉的话语,让我心生欢喜吗?” 龙沉砺默然,并非不能言说悦耳之词,逢场作戏,何人不会?唇齿相接,一句便出口,有何难处?可龙沉砺不愿给予林可冉不切实际的期待。 她太过单纯,对他心存牵绊,必会受伤。 “林可冉,我早已言明,做朋友自是可以,毕竟两家族世交,无法割舍联系,然而你若对我有其他想头,往后我将不再相见。” “别……”林可冉嗓音微颤,“这宴会上宾客如云,你非要让我当众落泪吗?” 龙沉砺轻叹:“抱歉,但我对你并无情感,不愿让你抱有幻想。” “我在德意志曾听闻,既然你与她们皆能相携,为何独独我不可?我不解,究竟我相较她们有何不足?若是顾虑林家,你大可不必,我心甘情愿。” “你依旧不明白。”龙沉砺言:“正因林家,我更需谨慎行事。” 林可冉紧咬下唇,语气满含怨怼:“我厌恶这身份,它剥夺了我钟爱你的自由。” 言罢,有人前来祝贺,林可冉深深吸气,平复心境,与那人谈笑风生。 龙沉砺不明所以,莫名想起了乔安言。 那女子的坦率真挚,在应对时从未夹杂虚伪,与林可冉截然不同。 想至此,龙沉砺嘴角微扬,若无误,她似是朝阳台走去。 …… 乔安言立于阳台,片刻后方觉懊悔。 四周空旷,无遮无挡,a城昼夜温差巨大,冷风刺骨,片刻间便觉寒意透骨。 正因这寒冷,乔安言略有清醒。 作为龙沉砺的助手,同时也是女子,适当的距离是应有的,故不应在这份情感上逾矩。 若无法做到,最好的办法便是让龙沉砺寻觅合适的婚配对象。 或许是天意眷顾,原本还有些担忧林小姐会对龙沉砺这等纨绔子弟感兴趣,未料从始至终,她已倾心于他。 “如此寒冷,特意来阳台受苦?” 龙沉砺推开阳台窗帘,柔躯瞬间被冷气包围,剑眉微蹙,不满地看着乔安言。 乔安言愣了片刻,随即回神,下意识看向龙沉砺身后,“林小姐呢?她在何处?” 此女急切开口,却非为他人,只为刚才那位女子。 龙沉砺语气不悦:“莫非我猜对了,你真喜好女子?” 乔安言呛咳一声:“怎会?” “既然非喜好,那你为何如此紧张她?才片刻不见,就盼她来找你?” 乔安言无言以对,此人脑中究竟何等思绪,她哪里是渴望再见客人,她只是希冀两人能更亲近,感情更进一步啊! 此话自然不能直言,龙沉砺这般性格之人,必定厌恶他人刻意牵线,唯有顺其自然的情感,方能得到他的接纳。 “没有,我只是觉得你与林小姐交谈甚欢,此刻应当在一起,为何未见她?” 龙沉砺厌烦乔安言反复提及林可冉,敷衍道:“她是宴席主角,怎可能时刻伴我左右,自然需应酬各方。” 乔安言闻言确有道理,便未再追问。 龙沉砺望着乔安言冻得毫无血色的脸,伸手握住她纤细的手臂,冰凉的触感令他面色微凝,力度骤然收紧:“你何故胡闹?浑身冰凉,还跑来阳台,故意自虐?” 龙沉砺不加思索,脱下外衣披在乔安言肩头。 “不——不必了!”乔安言受宠若惊,但她清楚,龙沉砺身上的衣物并不比他厚多少,脱下西装只剩单薄衬衫,给了她,他也必会受寒。 “我只因饮了些酒,头脑糊涂,出来吹风清醒,现在回去宴会即可,我不需外衣。”乔安言忙拒绝对方,下意识欲退一步避开,却被龙沉砺紧紧限制。 “躲什么,穿上!”龙沉砺天生霸道,怎容乔安言拒绝,尤其她裸露在外的肌肤仿若冰窖,让他莫名心火升腾 \"何故在公务上精明老练,独在照料自身之事,竟逊于稚童?此阳台风寒彻骨,定会染疾,若真欲清醒,岂非以冷水盥面更为妥当?\" 龙沉砺固执如此,乔安言便不再推辞,顺从地披上他的外袍,闻言轻笑道:“女子妆容尚在,怎能如你般以冷水拂面而清醒,我们装扮一次,耗时甚长矣。” 龙沉砺撇嘴道:“果真女子多烦忧。” 但他立刻调整位置,挡在风口,护住乔安言。 “速归,再逗留,明日朝堂之上,你恐难出席。”言罢,龙沉砺忽忆起一事,疑虑的目光投向乔安言,“莫非你不愿赴职,故以此法来此,意图让自己染疾?” 乔安言顿时哑然,对龙沉砺刚刚升起的好感,瞬间烟消云散。 “何以可能?患病有何益?假期短暂,再请病假,全勤奖便付诸东流矣。” “确也。”龙沉砺面色稍缓,未再多言,与乔安言一同进入。 阳台地处僻静角落,二人之行未引起大厅他人注意。 唯有林可冉,始终留意阳台动静,见乔安言过去,龙沉砺随后,心中焦急,欲冲动前往探究竟,为何他们会久留阳台。 然而她是宴会的焦点,不可无故离席,亦不可有悖常理之举,她仅维持着大小姐的姿态,目光却未曾片刻离开阳台。 终于,龙沉砺与乔安言归来,乔安言身上竟披着龙沉砺的长袍? 幼时玩伴,林可冉对龙沉砺性情了如指掌,他非龙煜年,不以绅士自居,能关心风寒,赠予长袍,必定是让他十分在意的女子…… 林可冉紧握手指,俏颜苍白。 林夫人立于其侧,察觉女儿异样,握着林可冉的手轻问:“冉冉,何事困扰?此乃你的庆功宴,怎显心神不定?如此失态,何以示人?” “母亲恕罪,我……”林可冉忙收回视线,心急如焚,思绪纷乱,无法言语。 林夫人觉察不妥,顺着林可冉的目光望去,注意到龙沉砺与乔安言二人。 她皱眉问道:“阿励身旁的女子何人?我从未见过?” “他说是公司的贴身助手……”林可冉焦虑地咬唇,但她明显感到两人间的气氛,绝非助手与上司应有的。 林夫人也感不妥,面色凝重,转首瞥见某物,勾唇握着林可冉的手,“冉冉,开场舞即将开始,去问阿励,是否愿与你共舞开场。” 林可冉略作停顿,随即明白母亲之意,微笑着低声道:“多谢母亲。” 林可冉刚走,林先生便靠过来,“神神秘秘,与女儿谈何事?她今日状态不佳,你需留意,切勿让她失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