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故咦了一声,只等他再说。
孙老爷只当太守姑母已经清楚自己那当铺的出处实则只是个由头,本着彼此之间心知肚明的态度,于是也就编了个漏洞百出的大概意思出来。
无非是那当户形迹可疑,又急着用银钱,盘问之下才终于道出,这水囊是从北城那两个死人身上扒下来的,原本应该要将这人送往府衙交给巡检或者太守处置,却不想中途一个不小心被那人钻了空子跑没影了之类的云云。
温故只当自己听不出来,便就客气回道:“劳孙老爷挂心了,这的确是一桩要紧事,那我得赶紧差人把东西给太守送去,让他也查看查看。”
说罢便转身给了知夏一个示意。
“不忙。”孙老爷抬手止住温故与知夏的动作,而后道,“事情还没说完。”
“还有什么?”温故被这么一拦,脸上也看不出是什么表情,只是干巴巴地问道。
“从那人嘴里也不只问出了这点东西。”孙老爷不急不缓地吃了口茶,方才继续,“那人也曾来过刘娘子这里,可惜没被看上,免了刘娘子许多麻烦。否则的话,现下有些事情就说不清楚了。”
温故依着他的态度,也作出了一副冷言冷语的模样:“孙老爷这话是什么意思?”
“刘娘子莫急,我这话又是只说了一半。”孙老爷只觉得太守姑母还在硬撑,嘴一歪,人就更显得阴沉许多,“好巧不巧,那人当天去得早,看见了行凶者的模样。”
温故终于在态度上表露出了一些不满:“那该去报给太守,孙老爷报来我这里做什么?”
孙老爷见她态度,忽地恍然大悟一般拍了拍额头:“嗐,忘了说一件要紧事,这水壶我当年在封州见过。”
温故问道:“这有什么干系?”
孙老爷看了一眼唐明逸,又瞧回温故,继而重新将“封州”两个字说了一遍。
虽说太守姑母没有让避着这男子,但却是在不知道他所说何事的前提下。
此时情境,一般的门客仆从听了这么大的事,万一起了异心,对谁都没好处,孙老爷便也不好将话说得太直接,差不多让太守姑母明白了就好。
果然,此言一出,厅中几人状态就分出了区别。
知夏暂不用提。太守姑母的脸色当然变了,只还是强撑着姿势表情,尽量不能让人察觉,却也难免让人联想到一些失魂落魄之类的词语。
孙老爷终于把握了局面,自然是得意洋洋的。
而唐明逸已经从孙老爷的言语中明白,前几日的凶案里死的是兄长的护卫。
继而又从他的态度和小娘子的反应中看出了一些端倪。这姓孙的不知如何得知了护卫的身份,甚至还知道了是太守姑母遣人行凶这个事实,如此境地下,竟还大着胆子亲自来要挟这小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