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一旁的郑家六房老爷连忙应声,又把自己儿子推出来说话。
家里面的长辈问起,郑交只好含糊其辞:“大伯,这家是我院里的。”
“是做什么的?怎么还置了院子?”郑统又问。
他确实也不知道郑交这档子事,只觉得如太守姑母所说,这年轻男子不像个家仆模样,而且单独给家中婢女做安置,郑家以往极少做这样的事情。
郑交正犹豫要不要说实话,还是想个什么由头搪塞过去,田娘子却先开口:“回老爷,我们是给宅子里做缝补的,六老爷可怜,赏我们在这院子里暂住下来。”
他们方才这几句话,田娘子便明白了利害,只想着先帮郑交解了围,或许也能让他念上几分情面。
然而她这一说,郑统心中疑惑更甚,仔细瞧了瞧田娘子,又看了看郑摆,便大约觉得自己猜出来了一些。而后狠狠瞪了自家老六一眼,可见了老六脸上尴尬模样,便知道大概是他儿子做的孽了。
不过此事算不上什么少见的大事,又当着太守姑母的面,他无论如何也不能发作,便点头当是应了田娘子的说法。
他们这番动作自然也被温故瞧见了一二,她权当自己没看见,又与郑摆说道:“看你这样子,是读过书的。”
郑摆脸色比方才稍缓了一些,回了句“是”。
温故又道:“正好我这里在寻人给我办差事,你若愿意,也觉得自己有些本事,可以来试试。郑老爷给我放过话,由我到他府中随便挑选人手,是吧,郑老爷?”
“自然是的。”郑统连忙回道,“正宅里面方才都看遍了,也没有几个能入眼的,老朽还颇有些惭愧,若真能挑中一些供刘娘子差遣,也不算是老朽不识人。”
温故道:“倒也不是正宅里面没有,只是眼缘不到。我也不是强要人手,还要看人家愿不愿意。”
郑摆听他们说话,一时也分不清楚利害关系,之前从没听说过城里有个能要郑统也礼让三分的刘娘子。
但转念一想,最近城中传得沸沸扬扬那位太守姑母,不就是这般年纪吗。
但他也不好问出口,见温故看他,只得皱眉以示不解。
跟在温故身后的知夏不失时机地开口解惑:“你可还犹豫什么?让你来试试又不是一定要用你。我家大小姐便是太守刘著的长辈,若要打听什么,便上不失居里来问。”
这便应了郑摆的猜测,太守姑母与郑家的具体关系他不清楚,但毕竟不用在郑家讨生活,于是想也不想便要应下。却没想田娘子先开口把他拦下了。
“多谢贵人赏识,我们这些人能入贵人的眼,确实是平常人寻也寻不到的福分,只是我们毕竟是郑家的人,这么大的事,想再同家里商量商量。”田娘子扯了一把郑摆,低声回道。
温故闻言,果然没有强要人,只是没留一句话转头就走了。在场众人各有心思,便也不提。不消一刻,这个忽然热闹起来的院子又忽然冷清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