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如此,他们若是来保许仲彦性命的,沿途布置尚且不提,必定会快马加鞭,用最短的时间来到潼城,以求先机。
然而一行百余人,又是马匹,又是兵器,缓缓而行,平白拖慢了进度。更像是为了以防暗地行事的人万一失了手,他们好在明面上补齐一刀。
这是来杀人的。
如此想来,便是两相对应。这一行人,是二皇子唐明逸,也就是陵光君一边的。
那么若是图谋的事情相合,便就不需要换人,加个人一起来就是了。只有所图不同,才会临时顶替,更会引得队伍其他人如此戒备不安。
南楚之中,潼城附近,能压住左丞宋犹名头,强行换人的,也只有两个人。其一是定宜军楚阳关,其二就是大皇子唐显遥。
想到这一步便也清楚了,楚阳关与唐明逸本为挚友,不需要这番行事。只剩下唐显遥一人而已。
温故想定,却还需再验证一下,便让知夏叫来了文良。
随后,文良便陪着温故,趁夜色往府衙后头唐显遥手下“暂住”的那个院子去了。
“我听见城中喧闹,就知道今夜有事。”前几日与温故说话的领头人见时隔几日,这女侠终于来了,便熟络地上前说道。
温故故意没问他姓名,他便也懂事的不与温故打听太多身份。
这女侠那日二话没说,先给了二皇子一箭,直接射杀了他,这般果断决绝,又自己说出了许仲彦李寻之事,要还不是自己人,那便没有自己人了。
温故虽大体上还如那日般镇定自若,但言语间却多了一丝兴奋或是急迫,道:“殿下派人来了。”
那人立时端正神色:“许仲彦到了?”
“还没有,殿下应该是要先行布置。”温故说的谨慎小心,又刻意压了压声音,“来人或是要来核对当日之事,但我的身份,殿下说过轻易莫要显露…”
说到此处,温故便停了下来,明显有些为难。
“阁下所行之事,比我等更需慎重,的确不宜轻易显露,可有机会让我先去与他打个照面?”那人倒是很快会意,立时自荐道。
温故想了想,又下定决心道:“如此最是恰当。”
那人干脆连阁下都不叫了:“女侠且放心,此事便交予我。只是不知,今日来的是哪位大人?”
他确实没有试探的意思,只是为了提前做个准备。
温故低声回道:“是殿下身边紧要的人。”
这不难猜,随手派个人去肯定压不住这两个连州来的郎中,定是唐显遥亲自去,或者是留下了什么有名有姓的人物。
“懂得,懂得。”那人听温故这样说,便也不再问了。
温故便叫文良引他一人前往,刚要出门,温故又叮嘱道:“只需与大人说,殿下留了人有要紧事和他商议即可。此事紧要,想必你清楚。”
那人称是,又重复遍要女侠放心,就要出门,却又被温故叫住,问了句没头没尾的话。
“那日在千砻县,你是跟着殿下在山下等待,还是先行上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