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催残雨,金光开迷云。
潼城这场雨终于停了下来,趁着天色擦黑,李茂独自一人出城向西而去。
另几侧的要道之上,密林、村镇之中,暗卫也都已布好了罗网。
如今的天色,一场雨渐停,另一场雨将起。
潼城当中,行商坐贾都已经开了张,街上的百姓也渐多了起来,在梁州军的调配下,潼城已有了恢复如常的态势。
杨万堂的死似乎已经成了很久之前的事,如今口口相传的,都是梁州军的贪婪和各家大族的媚态。
百姓还有对战争的担心,但眼下先要过活。
他们并不知潼城已在网中,这张网恰也是为了护佑潼城而织。
此刻,太守府中,织网人一身青绿色的衫子,正倚坐在太师椅上说着话,细长白皙的手指捏着杨府带出来的巴览子,去了壳,送进口中,朱唇皓齿,眉黛青颦,神色也尚且悠闲。
幸好此处并无什么好景致,若有,恐怕也会被她夺去几分色彩。
只是,她面前有个黑面小将,急的来回踱着步,手脚胡乱比划着。
俗物!
文良心想。
俗物粗声粗气的开口道:“大小姐莫不是想要示弱,让那沈靖认为我们梁州军已无威胁,从而暂不来攻,好有个喘息的档子?这不成啊,那沈靖若是被如此骗了,怀阳军哪有今日?”
温故仔细地用帕子擦干净手上沾的碎壳,笑道:“我确是要向沈靖示弱,但也不止沈靖,梁州军此时要向天下人示弱。”
温故说到此处就停下了,周通见温故不言,又说道:“可若与寻常将领对阵,此法都不一定可行,我们梁州军声名过盛了。其他人示弱,或可求得一条生路。梁州军示弱,必会更引得各方来攻。”
温故回道:“是啊,我们仓皇逃窜,溃不成军。若城中无将,且只有两千兵马,再加上一千怀有异心的楚国守军。那些平日里不敢与梁州军相争的大小军队,会怎样?”
周通抢道:“会争先恐后地来攻,无论如何,拿下了梁州军,对他们而言都有了威名。”
温故问道:“那无论北虞南楚,有人拿下了潼城,另一方会来攻吗?”
周通道:“若是北虞拿下潼城,南楚不想战线扩大,必不会相争。”
温故又问道:“若南楚拿下潼城呢?”
一直站在旁边的文良道:“南楚与我们梁州军不同,于此地的行军攻坚,南楚皆不熟悉,北虞只需稳守梁州即可。反而会集中兵力加紧广阳一侧的攻势。”
温故点点头:“所以无论谁拿下梁州军,另一方都没有理由再来攻了。若我们只有城中的两千人,就连南楚也能轻易取之了。”
“若真是那般,自然是的。可我们城外还有四千兵马,城中大小姐虽未领将名,但实则……”周通说道这,突然嘶了一声,语气也缓了下来,“我都急乱了,大小姐你直接说吧,我听着就是了。”
周通察觉了温故的谋划与他想的不相同,但也猜不透是什么。
温故笑道:“我知道周都统应该是能明白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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