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兵士迅速上前制住她,把她的头按到了桌子上。
温故看向文良:“文叔,我想知道弟弟喝完这酒的时候,疼不疼。”
“是。”文良明白大小姐的意思,顾氏可以死了。
他走近前来,用力捏住顾大娘子的嘴巴,直接把酒灌了进去。顾氏被呛的不住咳嗽,咳着咳着就咳出了血,她看着自己喷了一桌子的黑血,两眼一直,就这么硬挺挺的断了气。
温故的表情看不出波澜,只是淡淡地说:“毒发得这么快,样子应该不会很难看吧。”
顾大娘子一口血喷完,杨万堂也明白该轮到自己了,他不敢抬起眼看温故,哑着嗓子一字一句地道:“故儿,世叔说这不是世叔的主意,你信吗?”
温故笑了:“如果死的不是我弟弟,我说不定可以被世叔骗上一骗。可事到如今,世叔是非要亲眼看到世兄回来,才肯陪我喝酒吗?”
温故这是在催他去死。
杨万堂栽到地上,用膝盖蹭着,跪爬到温故脚边,哀求道:“世叔只有敛儿一个儿子,你能不能放过他?给世叔留条血脉。”
温故不说话,故意做出一个像是在思考杨万堂的话,又像是有些为难的样子,眼睛却看向桌子上的毒酒。
杨万堂看看温故,又转过身看看毒酒,猛地扑到桌上,抓起酒盅一饮而尽。
既然温故怎么都要取他性命,那就如她所愿,能换自己儿子一条生路也好。
杨万堂一抹嘴:“现在可以换我儿一条生路了吗?”
“世叔怎么这么急?”温故满意地坐回到椅子上,“请世叔安心,你对满门抄斩都这么满意了,我哪还有不遂了世叔愿的道理。”
杨万堂被温故耍了一整天,甚至决死之时都要让他含一口怨气。
“恶鬼!”杨万堂心口翻腾着,一股腥甜从胃里往上涌,他死死抓着桌子,眼珠子恨不得从眼眶凸出来,牙缝里挤出的字和血一起顺着嘴角冒出来,然后整个人扑倒在桌子上,也没了气息。
温故这才深深叹了一口气:“文叔,你说这世间还有没有道理,他们杀人的时候不觉得自己是恶鬼,偿命的时候反倒显得这么冤屈。”
文良用帕子仔细地擦着手:“所以他们死了,而且也没得到安宁。”
温故点点头:“周通呢?”
文良道:“在门外候着呢。”
温故并没有真的让周通去追赶梁知敛,她知道此时他们已经到了北虞,追是追不上的。
之所以当着杨万堂和顾大娘子的面这样说,是出于小小的报复心,想让他们也感受一下举家无出路的绝望,就像“过去”自己经历的那样,也像这一次他们为自己准备的一样。
只是文良心中还有疑惑,他手握暗卫,对潼城之事都一无所知,大小姐深居潼城怎会对此了如指掌?
文良问道:“大小姐,你怎知杨万堂的居心?”
温故想了想,突然对他眨下眼,笑了出来。
从梁州一路奔波到潼城,排兵布阵生杀予夺,连文良都忘了她的年纪。
这一笑,把那个明媚的少女又带回来了。
“我诈他呢。”温故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