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她的话，刘老婆子气得差点要跳脚，屋里的刘老头也气到了，气到拿烟杆的手都抖起来了。 他们还指着刘盼睇从婆家带好东西过来，他们能过个好年。 刘盼睇是家里几个闺女嫁得最好的，往年也是她拿回来的东西最多，今年啥都不拿就算了，还装几块破石头来气他们。 刘老头是真想拿鞋底子出来抽她了。 刘老婆子连连摁了好几次人中，才没让自己气昏过去，刘盼睇似乎不知道她娘被她气到了，催她， “娘，我和你女婿饿了，你赶紧去炒菜，你不炒，我自个进厨房动手了。” 厨房房梁上挂着肉，要是让这死丫头动手，怕是那块肉都被她造完了。 耷拉个脸， “你们自己找点活干，我去炒肉给你们吃。” 干活是不可能干活的，她刘盼睇今天来是要连吃带拿的。 她看了一圈院子，最后在柴房那边看见了两只兔子， “向西，等会儿咱回家的时候，把这两只兔子给带上，今晚咱吃兔肉。” “好。” 安排了兔子，刘盼睇进厨房看她娘就切一丁点肉和土豆丝一起炒，要是眼神不好，还看不见肉在哪里， 刘盼睇拿肉下来，拿菜刀切了厚厚的三片肉丢进锅里， 她的东西太快，刘老婆子想阻止都阻止不了，“你这是要上天啊，切这么多肉，你爹、你哥、你弟还有你侄子他们还没吃呢。” “他们吃没吃关我啥事，我大老远回一趟娘家，得吃好点的。” 有这么个混账闺女，刘老婆子都想直接撵他们出去了。 菜炒好，刘老头出来了，没等他坐下来， 刘盼睇已经吃完了盆里的肉，一块不留。 正要坐下来吃肉的刘老头： “ ……” 刘盼睇真是要上天了，要是平常，刘老头真是拿鞋底抽她了，但是现在是过年， 过年要是破口大骂，会对他们家不好，刘老头生生忍住了火气。 别看现在说是破除封建，大家伙还是信这些的，过年过节的，也没少去自家祖坟偷偷烧纸。 “盼睇你也真是的，吃这么快做什么，也不怕呛着，爹娘这把年纪了，还能跟你抢吃的不成。” 刘盼睇把嘴里最后一块肉咽了下去，“会，你们压根不想我吃肉。” 刘老头、刘老婆子：“……” 沈三伯没动筷，他今天陪媳妇过来主要是不让老刘家的人欺负她。 看老俩口被她气得够呛，沈三伯示意她悠着点。 自个爹娘的身体刘盼睇是最清楚，别看他们整天喊这疼、那疼的，要是百米开外有钱捡，他们能一蹦三尺高，直接跳过去捡钱，这身体，倍儿棒。 刘盼睇把盆里的土豆片一扫而光，土豆片是用肥肉片一起炒的，沾有油味，香着呢。 吃饱了，她嘴一抹， “爹娘，今年快乐，祝你们身体健康，我和向西回去了。” 她去柴房那边把两只兔子装进背笼里，撒丫子就跑。 兔子是大儿子放去柴房那边的，她去柴房，刚开始两口子都不知道她要去干嘛，直到看见她背笼里的兔子， 刘老婆子真是气得都跳起来了， “刘盼睇，你给我站住，这可是你爹好不容易猎到的野兔，你不能带走。” 刘老头追出来喊， “刘盼睇你是要造反是不是，这个家你还想不想回了？你要是敢拿走这两只兔子，往后你在婆家受欺负了，别指望娘家人给你撑腰。” 刘盼睇才不管他们呢，拉着沈三伯跑。 老俩口追了十米远，看他们越跑越远，他们两个老骨头是追不上的，只能在心里骂骂咧咧。 沈雪、周景尘在沈家坐了半天也没人搭理他们，也没人要做饭给他们吃的意思。 这个天其实在堂屋坐是很冷的，两人身上的衣服又不够厚，周景尘还好点，毕竟沈雪把自己棉衣上的棉花都拿出来放进周景尘的棉衣里了， 他只是觉得稍微冷，也还能忍。 沈雪就不行了，坐了半天，她觉得浑身都冷，婆手和脚都冻僵了。 “景尘，我好冷，我们回去吧。” 她算是看透了，娘家人没有一个人是待见她的，他们跟梦里一样，冷心冷眼，从来不把她当家人，既然这样，以后就别怪她心狠了。 周景尘也待不下去了，他以为沈家人就算在生沈雪的气，在讨厌他，大过年他们上门，怎么着他们也会做一顿吃的，招待他们，等他们回去的时候，在装些礼给他们带回去， 乡下人没什么好东西，就算是装一些大酱、咸菜什么的，他周景尘也不挑。 没想到他们上门拜年，沈家这些泥腿子不做饭招待他们就算了，还冷落他们，像是看不见他们两个大活人似的。 在沈家人眼里，他们还不如一条大黑狗，大黑狗到饭点了，还有红薯粥吃，他们连半根红薯都混不上。 白萝卜晃晃悠悠的进来，用嫌弃的眼神看他们，转了一个身，屁股对准他们，两秒后，他跑出去了。 沈雪突然捂着鼻子，“好臭啊，景尘你闻到了吗？” 周景尘也捂鼻子， “闻到了，是傻子养的那条狗放的屁。” 沈雪视线落到在院子滚雪的白萝卜，气得都能喷火， 该死的贱狗，和傻子一样让人讨厌。 两人杵着拐杖，颤颤巍巍的走出沈家，到门口的时候，遇到了回来的顾健东。 两人吓得差点栽倒，他们被顾健东扔了好几次水沟，都被扔出阴影了，特别是周景尘，看到傻子就直打怵，他现在可遭不住傻子在给他扔沟里了。 周景尘腿直哆嗦，“顾……顾知青新年好。” 顾健东看了他们一眼，进院子了，压根没把他们当回事儿。 反倒是白萝卜，咧着坏坏的笑，走出来，头一甩，把周景尘的拐杖给甩到另一边去。 没了拐杖支撑，周景尘摔了个大跟头，头栽进雪里的那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