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商渐珩闭上眼，收敛了一身戾气，虞安歌倒是有些唏嘘。</p>
想来商渐珩是存了死志。</p>
不过虞安歌也没劝他。</p>
一是她与商渐珩没那么大交情，她对手下败将，一向没多少怜悯。</p>
二是只要商渐珩还活着，必定有人会借着他的名义生乱，之前“金龙击水”传言，至今还甚嚣尘上。</p>
唯有一点，便是虞安歌不便与商乐靖交代。</p>
思及此，虞安歌道：“给襄和公主留下一封信吧。”</p>
商渐珩再睁开眼，眼中便带着几分痛意。</p>
他死了，妹妹在这世间，就彻底是孤身一人了。</p>
可是他活不下去的。</p>
他不是商清晏，也不是商渐璞，无法忍受被囚于高墙，行尸走肉的人生。</p>
再说了，若要一朝妹妹回国，他的存在，也会让妹妹身上的荣耀带上污点。</p>
虞安歌让人给商渐珩送来了笔墨纸砚，商渐珩提起笔，却不知道该写什么。</p>
这或许是他人生中最痛苦的一个晚上，这种痛苦并非来源于即将到来的死亡，而是源自希望的幻灭，永不能翻身的万念俱灰。</p>
失败的滋味儿，比商渐珩想象中还要难以忍受，如附骨之疽，活着的每个瞬间，都让他痛苦难捱。</p>
最终，他提笔在纸上写下：“吾妹万安，生死有命，为兄死得其所，虽败不悔，愿吾妹余生安乐，勿念。”</p>
信写好后，他小心翼翼将怀中金钗取出，一起装入信封里，用火漆封好。</p>
虞安歌承诺道：“待公主还朝，这信我会亲自交到她手里。”</p>
商渐珩颔首，也将埋藏钱财的地方告诉了虞安歌。</p>
就在鲁县的一处峡谷。</p>
他曾经险些在鲁县丢命，却也得到了鲁县百姓的衷心拥护。</p>
那里或许是他失败的起点，但他没有任何后悔的余地。</p>
商渐珩问道：“虞安歌，若你来盛京时，先遇到的人是我，而非商清晏，会不会不一样？”</p>
虞安歌微微皱眉，不懂都到了这个时候，商渐珩提这个做什么。</p>
她冷冷回答：“不会有任何不一样。”</p>
道不同不相为谋，她与商渐珩，完全是两条道上的人。</p>
其中或许有些交集，可也只有厌恶和敌视。</p>
商渐珩指尖微颤。</p>
他总是自欺欺人，他对虞安歌有所肖想，便觉得自己在她心中，总会留下点儿什么。</p>
可虞安歌，自始至终，都没有对他有过分毫除厌恶之外的感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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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好凶[七零]](/wap/nocover.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