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的情况比她想象中还要棘手,虽然向家是江南首富,但从前并未涉足盐业,虽有庞大的财力支撑,可几乎是从零开始。</p>
而从前的盐商,如今集结起来,凭借之前积累的人脉,盐场,几乎垄断了市场,官方的盐引搁置不卖,而是大肆找小商小贩贩卖私盐。</p>
盐官更是监守自盗,与盐商一起,明修栈道,暗度陈仓。</p>
沈至青踟蹰了一番,还是道:“下官来见大人,并非给大人献法子的,而是来求大人,将给崇义县的盐引,价格再低一些,数量再多一些。”</p>
虞安歌眯起眼:“每个县的盐引都有定数,听你的意思,崇义县的盐引不足?”</p>
沈至青道:“何止是不足。上面拨给崇义县的盐引有限且价高,百姓买不起官盐,更买不到官盐,只能求于私盐贩子,溢价买盐。”</p>
虞安歌道:“各地盐官都会主动上报每一季度的盐引数额,你没报够吗?”</p>
沈至青沉默了一会儿:“报够了,可是上面人说,崇义县人少而贫,盐引无需过多,根本不会给够。”</p>
虞安歌看到他发白的衣袖,察觉到或许事情没有这么简单。</p>
观沈至青的情况,应当没有与那些盐官盐商勾结,所以上面人对他不满,故意卡扣了崇义县的盐引。</p>
虞安歌表情逐渐严肃起来,她万万没想到,江南盐政还有这种情况。</p>
这些盐官和盐商为了取利,真是无所不用其极。</p>
虞安歌当机立断,对鱼书道:“召集江州盐商,盐官,我今晚要在江台楼设宴。”</p>
第177章 不知道他们说到哪儿了</p>
江台楼是江州最大的酒楼,坐落在九川江畔,气势恢宏,豪华而精致,是达官贵人宴会的首选之地。</p>
虞安歌带着沈至青到的时候,盐商和盐官们都提前到了。</p>
面对空下来的首席,虞安歌毫不客气地坐了下去,而沈至青站在他身后,低眉敛首。</p>
抛却年龄,二人之间竟然有一种虞安歌是沈至青的长辈,来此处替自家孩子出气的架势。</p>
众人正一头雾水,不知道这个年轻的巡盐御史又是要闹哪出。</p>
最近缉拿私盐贩子一事,让盐官盐商们都有些头疼,但就像是沈至青说的,那些不过是最下面的一些小喽啰,就算没了这一批,总有下一批人为利冒险。</p>
区别不过是光明正大贩卖私盐和心惊胆战贩卖私盐罢了。</p>
而幕后这些真正搅乱盐市之人,依然稳坐高台。</p>
盐官盐商们忽被邀约,心里虽有些惴惴不安,但见彼此都在,难免会产生一种以多欺少,胜券在握的感觉。</p>
于是互相寒暄间,给彼此增添了不少底气。</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