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安歌说得义正词严，圣上难得露出了几分笑意：“你这个后生，有点儿意思。”</p>
虞安歌低着头，做出恭敬沉稳，不敢直面圣颜的样子。</p>
虞安歌猜测得不错，圣上已经知晓了大堂上发生的事情，但他还是拿了一下账册，并没有翻看的意思，问道：“京兆府还没定案，你怎么就带着罪证入宫来了？”</p>
虞安歌道：“回圣上，是姜御史让臣送来的，似乎这本账册里涉及了皇亲，姜御史和京兆尹吕大人不敢擅自逮问，所以遣臣前来请求圣裁。”</p>
圣上脸色有些僵硬，他的手指点了账册几下，才翻看起来，越看脸上的笑意越淡。</p>
最后他看到了一个名字，脸上笑意全消，变成浓浓的阴霾。</p>
圣上道：“这份账册你可看过？”</p>
虞安歌老老实实回答道：“臣非司法官员，无权翻看，更不敢翻看。”</p>
虽然没有看，但虞安歌知道，里面必然有恒亲王的名字，还有虞迎趁着官员考核的机会，大肆敛财的官员名单。</p>
圣上沉默了一会儿，手指放在恒亲王这三个字上，有些迟疑不定。</p>
恒亲王就是朝廷的一个毒瘤，他的存在惹得许多人厌烦，圣上对这个不知分寸的弟弟也没有半分好感。</p>
可恒亲王再怎么不济，也是圣上的兄弟，血统纯正的皇亲国戚，不是想动便能动的。</p>
圣上当年篡了亲侄儿的皇位，留得史书上的恶名，若是再对恒亲王下手...</p>
圣上呼吸一滞，看向虞安歌道：“你说说，你为何大义灭亲？”</p>
虞安歌藏在袖子里的手缓缓缩紧，她知道这是圣上对她的试探，于是愈发三缄其口：“臣为朝纲，为吏治，为...”</p>
“住口！”圣上忽然打断，语气冷然，“朕要听实话。”</p>
虞安歌顿了一下，而后跪下俯首道：“臣大义灭亲，捉拿二叔，呈上罪证，确有私心！”</p>
圣上居高临下地看着虞安歌，因为虞安歌低着头，他看不清虞安歌的表情，无从知道虞安歌看似慌张的解释，实际面上一派冷清，心中一片平和。</p>
圣上道：“你与你二叔有何恩怨，让你对你的亲二叔如此不留情面？”</p>
虞安歌语气暗含忧伤，将过往种种娓娓道来：“圣上，当今虞府的老夫人，并非臣的亲祖母，而是臣祖父的续弦，她对臣和妹妹的祖孙情谊，皆为表面功夫...”</p>
虞安歌从当年“妹妹”险些高烧烧死，说到今年回京，二叔利用姹紫污他名声，真假参半的话根本不怕圣上去查。</p>
虞安歌“诚挚”的话语引得圣上一阵唏嘘：“朕竟不知，世间还有如此阴毒的长辈，简直不配为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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