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先生比谁都清楚自己的身体还能撑多久。先前告诉姜倪，他可以撑到这个冬天结束……</p>
老先生望向窗外，依旧是阴天多云，院子里枯枝残叶随风摇曳，一片萧瑟。</p>
他应该是走不出这个冬天了。</p>
那番话也不过是安慰姜倪。</p>
这几日他身体情况越来越差，要不是想撑着给她过完生日，他恐怕早就走了。</p>
“姜倪应该还没来得及和你说。也许是不知道怎么开口。没事，我说也是一样的。”</p>
反正恶人这个角色，他也做了这么多年了，不差这一次。</p>
“我不干涉你们恋爱，甚至结婚。怎么样都好。”老先生咳了咳，眼神没有焦距的望着窗外，缓了缓继续说道：“但前提是，她要留在这里继承家业。”</p>
早在老先生说出后半段话之前，秦既景就有所预感。</p>
老先生不可能这么轻易松口，一定有条件。不然姜倪也不会一直没有和他提这件事。</p>
加上刚才在她房间，她那粘人的劲儿，一看就知道有事瞒着他，情绪不太对。</p>
“后续，你们是继续在一起异国恋，还是分开都好，全看你们自己。”</p>
顿了顿，老先生扭过头，问他：“你怎么想？”</p>
“不会分开。”</p>
“那今后这条路可走的不太容易啊。”老先生笑了笑，并不意外他的回答。</p>
“相比之下，另一条路对我们来说也许更坎坷。”</p>
“又或者该说，她这么多年走的路一直都不容易。”</p>
男人意有所指，老先生眉心微动，反应过来笑着叹气，“也许是的，这些年我对她太苛刻。也许也做了一些让她没办法理解的决定，导致她每一步都走的无比艰难。”</p>
“但已经走到这里了，就没有回头路了。”</p>
季医生进来时，房间里的两人都沉默着谁也没有再开口。</p>
他上前检查仪器，一边摸索一边偷听。</p>
漫长的沉寂后，秦既景嗓音低沉，语气平淡的问了一句：“不知道老先生有没有重回故土的打算。”</p>
老先生本来已经疲惫的合上眼睛，闻声再次睁开，看过去。</p>
他没说话，只是一个眼神示意，让秦既景往下说。</p>
“您离开祖国这么多年，应该也想回去。秦家愿意倾囊相助。”</p>
“这可不是一件容易事。”老先生笑，“这么庞大的家业几乎扎根在这里，哪有这么容易回去。”</p>
“只要您愿意，剩下的，就是我和姜倪的事了。”</p>
“我知道，您放心不下她。所以相比之下，她今后回国发展，是最好的选择。就算没有我，还有姜承。”</p>
“我承认，我有私心。我确实没办法接受长时间的异地恋，特别还是这样隔着时差相隔万里。我也担心，她是不是会遇到麻烦。”</p>
“当然，我相信她可以靠自己的能力去解决。”</p>
“可，我还是放心不下。”</p>
“又比如，像是今天这样，她病倒，强忍着不和我诉说，一个人撑着。我没有办法接受自己不在她身边。”</p>
“所以，烦请您认真考虑一下我的提议。”</p>
季医生在旁边光明正大的偷听着，听到这里忍不住皱了下眉。</p>
什么叫回到故土？</p>
家业？</p>
老先生让姜倪留在伦敦，因为他这辈子的心血家业都在这边。所以秦既景的意思是，帮助姜倪将倪家的家业慢慢引回国内。</p>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老先生说的没错，这可不是一件容易事。</p>
他家近几代都没有经商，虽然家里有私人医院，但也不是他在经营。 但他也知道，这件事起码短时间内不可能完成。</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