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苻洪自称为王,立嫡长子苻健为王太子,他的小儿子苻雄也很优秀,精通兵法,有谋略,擅长骑射,作战极其骁勇,苻雄就是苻坚的父亲。 这一日苻洪到太子府溜达,看见了另外一个孙子苻生正在院中玩耍,此子年幼时瞎了一只眼,如今已经十五岁了,面容丑陋,他突然起了逗趣之心,招手叫过孙子:“孙儿过来。” 苻生听言赶紧跑了过来,施礼叩拜爷爷,苻洪道:“孙儿,我问你个事儿,人哭的时候,都是泪两行,你哭的时候几行泪啊?” 这本就是闲的,苻生少一只眼,最讨厌别人提这个,爷爷还揭他的伤疤,往他的心尖上捅刀,苻生顿时气恼不堪,他也知道因为自己相貌丑陋,不得爷爷喜爱,于是暴躁起来,从腰间取出一把匕首,冲着自己瞎了的那只眼睛就捅,顿时鲜血横流,他仰着血糊糊的脸,望着爷爷,挑衅道:“爷爷请看,这不也是泪两行吗?不过一行是血泪罢了!” 苻洪吓了一跳,勃然大怒,他只是开个玩笑,没想到孙子居然用自残对付自己,禁不住又悔又怒,喊道:“来人呢,把他绑到树上!” 下人们无奈,只好将苻生捆绑在大树上,苻洪抄起马鞭,不停抽打,道:“此儿狂逆如此,我今天非好好教训你不可!” 没想到苻生毫无惧色,道:“刀扎我都不怕,还怕鞭子抽打,有能耐你打死我!” 苻洪快气吐血道:“再如此嘴硬,我把你卖为奴隶!” 苻生也不含糊,道:“那我就做石勒,将来也登基做皇帝!”看来石勒也有崇拜者。 正闹着王太子苻健回来了,听得大呼小叫的,赶过来一看,儿子被绑在树上,满脸是血,父亲挥舞着鞭子正在抽打自己的儿子。 这什么情况?爷俩儿怎么还恼了呢? 他赶紧跑过去,跪倒在地,拉住父亲问何缘故,苻洪道:“此子悖逆不良,早晚为家国祸害,速速杀了!”然后扔了鞭子,气冲冲地走了。 苻健看着血淋淋的儿子,悲从中来,再不好,那也是他亲儿子啊,如何能下得去手,父亲的话又不敢不听,于是坐在树下父子相对而泣。 正不知如何是好时,苻雄来了,看着哥哥和侄子的状态吓了一跳,忙问缘故,苻健如此这般学了一遍,哭道:“我也下不去手啊!” 苻雄大笑道:“你们父子可真是亲父子,怎么连玩笑话也听不出来?父亲不过是一时恼了,说着玩的。” 他一边给苻生松绑,一边道:“小孩子嘛,难免的淘气,长大了自然就好了,苻生也不要再顶撞爷爷了,惹他生气终是不对。赶紧的,去包扎一下伤口。” 苻健看了弟弟一眼道:“父亲怪罪可如何是好?” 苻雄一笑道:“一切都在弟弟身上,我去说情就是。” 苻健这才长出了一口气。 却说苻洪被孙子气得心慌意乱,正要回宫,麻秋派人来请苻洪过府饮宴,于是想去散散心也好。 麻秋很会套近乎,酒宴之间劝苻洪说:“冉闵、石祗正在两相对峙,中原难以平定。大王不如先攻取关中,等到根基稳固,再东夺天下,到时谁能与您争锋?” 苻洪被忽悠的很是开心,深以为然。 他哪里知道麻秋包藏祸心,给他酒里下了毒,只等他毒发身亡,趁乱起兵,吞并他的兵众。 可惜麻秋药量没掌握好,苻洪身体素质也是强健,虽然有点不舒服,却无大碍,喝完酒,洋洋洒洒的走了。 麻秋也糊涂了,问手下道:“整的假药吗?不是去七步断肠吗?这他妈的也没事啊?” 手下也糊涂了,可说呢?怎么没起作用呢? 可是苻洪回到府中,睡到半夜突然腹中绞痛难忍,太医一看,此乃中毒,赶紧配药,苻洪当下便知麻秋所为,叮嘱封锁消息,悄无声响叫来太子苻健,赶快去捉拿麻秋。 石虎曾经说过麻秋虽勇却很糊涂,胜仗怎么胜的不知道,败仗怎么败的一无所知,下个药下的更是稀里糊涂,以为苻洪没中毒,那自己也就没事了。 苻健带领甲兵冲进来时,他还在酣然大睡,被苻健一刀结果了他的性命。 麻秋就这么被自己糊涂死了。 苻洪也没坚持多久,终究毒发日重,临危之际,对王太子对苻健说:“我以前没有入关,是以为可以平定中原。如今我不幸被麻秋算计,应该命不久矣,凭你们兄弟几人,是平定不了中原的,为保安全,我死以后,你要带领部族迅速入关!” 说完便阖然长逝。 苻健是极具智慧之人,衡量了一下自己的实力,确实不够强大,因此也就除去了父亲大都督、大将军以及三秦王的称号,派叔父苻安前往东晋报丧,并且请求朝廷的旨意,接受了晋朝的官职。 东晋这边突然忙乎起来,苻健使者刚走,冉闵也派来人了。 原来石鉴死后,石祗在襄国称帝,派兵十万攻打冉闵,冉闵想联合东晋灭除石祗,但是有个问题,冉闵没有搞清楚,想东晋接受,你得去帝号啊,人家苻健连三秦王号都去了啊。 大家互相得有个诚意,讲究个面子,东晋也是,老是讲究这些个有的,没的,赶紧和冉闵联合打石祗,灭了后赵,趁势收复中原就完了,可是朝廷就是不死不活,不回应,看着急死人! 冉闵此时内乱又起。 李农和自己越来越离心离德,而且人望又高,颇有取而代之之势,冉闵只好将李农连同他三个儿子都杀了,虽然没人分庭抗礼了,他也失去了左右手,好在大将王泰英勇无比,对战石祗派来的石琨占尽上风,石琨虽然有十万大军也不顶用,被王泰杀得大败,死亡一万多人。 冉魏的危机暂时解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