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虎悠然醒来，一边流泪，一边胡乱反省道：“我生的儿子，为什么年过二十都想杀我？是不是我的肚腹有毒呢？我真想用石灰洗洗我自己的肠子！” 石虎身体恢复了一些，又要议立太子；太尉张举曰：“燕公石斌有武略，至纯至孝，彭城公石遵很有才华，德行高尚，这两位王子都有治世之才，陛下可以从这两个王子里选一个。” 石虎点头道：“卿言正合吾意。” 这时戎昭将军张豺却站了出来，道：“我觉得不妥，燕公石斌生母身份低贱，又败给了马兰山陈良夫，损失了郡主石英，是有过失的人；彭城公石遵之母也是一样，身份不够尊贵，汉家立嫡，都是要看生母出身的，陛下宜审思之！” 石虎茅塞顿开，原来这些儿子不好，不是自己的原因，是生母太过卑贱，才给自己生出了这些祸害！嗯嗯，这个解释非常合理！ 于是他反复思量，后宫四万佳丽有出身名门，血统高贵的吗？好像？……嗯…… 他此时才觉得自己草率了，娶老婆不能光看美貌，床上功夫好不好，还得看门第，看出身！ 突然他一拍大腿，想起一个，当初打败刘曜，攻取长安的时候，刘曜的女儿方才十二，不是被自己收了吗？这个血统高贵啊！堂堂前赵公主！而且也给她生了个儿子，名石世，被封为齐公，如今十岁了！ 却不说石虎怎么内心盘算，其实张豺这样说，是有他自己的谋算的，刘氏和他关系很铁，怎么个铁法，外人不得而知，这也是人之常情，石虎整了四万多个老婆，大多他都没有见过，给谁准备的还不知道呢。 愚蠢而盲目自信的男人们啊，可长点心吧……… 张豹见石虎已然显出老病之态，看样子没几年活头了，立石世为嗣，刘氏便为太后，凭着两人交情，自己就可以辅政了，那国家不就是他的了吗？ 于是对石虎曰：“陛下之前所立的太子，其母非娼即贱，故祸乱不断；今宜按照汉家规矩，择母贵子孝者立之。” 石虎点头曰：“卿勿多言，吾知太子在哪里了。”石虎也是暗下决心，这回必须选一个血统高贵的！而且石世年方十岁，也正合他的心意。 石虎就立太子的事情，再与群臣议于东堂，石虎先委委屈屈地哀叹自责了一番，曰：“吾想用纯灰三斛洗洗肠子，怎么专生恶子？年逾二十就欲杀父！今石世方十岁，等他二十的时候，吾已老矣。”意思是到那个时候，不等他杀，我已经老死了！ 乃与张举、李农定议立了石世为太子，还有个程序得走，必须公卿上书，说出个原由，才能立太子，比如生母尊贵，石世聪慧仁孝这类说辞。 众人都没有意见，只有大司农曹莫不肯署名，石虎派遣张豺问其原故，曹莫跪倒在地说：“我不明白为什么要这么做，陛下很多皇子都已经成年，怎么不从中选取一个呢？天下重器，不宜立少，故不敢署名。” 石虎听了张豹的回报，叹息道：“曹莫，忠臣也，可是他实在是没理解我的意思，让张举、李农去跟他解释一下吧。” 张举、李农接旨，跟曹莫讲述了石虎的顾虑，曹莫这才署名，遂立十岁的石世为太子，以刘曜之女刘昭仪为皇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