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浚被强行押解回襄国之时,石勒坐镇,石勒为免除后患,居然将王浚麾下精兵一万余人全部射杀,尸体堆叠,绵延数里,主打就是一种军事恐怖,就问你怕不怕! 这一下,王浚手下的将臣谋佐争吓得快尿了,先恐后地拜诣军门,叩头谢罪,拿出大量财宝馈赂石勒,以图免罪,结果送礼之人摩肩接踵,好不拥挤,把别人的脚后跟踩秃噜皮了。 石勒驻扎在了王浚的豪华府邸里,王浚的娇妻美妾被他享用了个遍。这一日起得迟了些,却听下人来报,张宾手持宝剑在殿外,用宝剑嗷嗷砸门呢。 石勒一听,心道:“完了,右侯恼了,我也不过睡的迟了些!” 赶紧跑出去,此时张宾已经到了议事厅,拿着一卷文书,在那里细看。 石勒见张宾也不抬头,只好故意狠狠咳嗽了一声,张宾假意手中之物脱落,跪倒在地,连连赔罪,说自己没看到石勒进来,恕罪恕罪。 石勒心里这个来气啊,明知道他是装的,也没啥办法,谁让自己沉溺美色,起来晚了呢。于是笑道:“张君请起!”,连忙用手去搀,顺便捡起来张宾掉落之物,原来是一本王浚手下文官武将的花名册。 他立刻问道:“都来了吗?还有谁没来?” 张宾高声喊道:“几乎都来了,就差前尚书裴宪、还有从事中郎荀绰没到!” 石勒发怒,猛然挥袖,一拍案几,命人去把这两人捆来。 两人被缚双手,立而不跪,面色凛然。 石勒拍案骂道:“王浚残暴不仁,要僭越称帝,孤起兵灭之,别人都来道贺,自请罪责,你俩儿为啥不来?难道和王浚是一路货色,想叛逆作乱吗?你俩是不是活腻歪了!” 裴宪不卑不亢地回答道:“我等世代忠良,为晋朝官员,拿着司马室的俸禄,王浚虽然凶残不仁,但是他名义上还是晋之封疆大吏,我们跟随他很正常,也不敢有二心。 明公,你要是不修仁德,一味的残忍杀戮,我们死在你手里,太正常不过了!要杀就杀吧!”说完看了一眼荀绰,两人同时转身,也不行礼,慷慨而出。石勒一见,甚为惊奇,问张宾道:“这两位是何来历,王浚手下有忠臣呢!” 张宾道:“这裴宪为西晋名臣裴楷之子,出身名门,饱读诗书,尤擅儒学;为人轻侠好义,是不可多得的人才,荀绰乃西晋重臣荀勖之孙,博古通今,尤善修史,将来将军成就霸业,少不得这样的人才!” 石勒一听,立刻喊道:“别杀!别杀!请回来!” 两人被带回来时,石勒慌忙撩衣,跑下来,亲自给两人松绑,又命左右赐座上茶,奉为上宾,道:“感谢两位先生教诲于我。” 两位一看,石勒如此礼贤下士,自己也别绷着了,于是跪倒在地,拜见石勒,石勒立刻委以重任。 读书人都要个脸面和尊重,石勒这方面特别擅长,他从小为奴,目不识丁,特别重视喜欢读书人,即使屠城杀降的时候,也特别规定,读书人不准乱杀,他的继任者无论如何残暴,都继承了这个传统。 接着石勒列举了王浚诸多失政之处,比如亲近小人,宠信朱硕、枣嵩,纵容他们纳贿乱政,这两人实为幽州大祸害,不杀不足以平民愤,游统被主欲叛,不忠诚,这样的人也留他不得,一并杀了。 然后着兵士去抄家,凡是当官的钱财都查抄清楚,那是搜出金银财宝堆积如山,成千上万,绫罗绸缎灿若云霞,遮天蔽日。只有裴宪、荀绰两袖清风,家中只搜出书百余卷,可真是家徒四壁,盐米不过十余斛罢了。 石勒感慨良多,对两位说:“得到幽州我没高兴,俘获王浚我也是觉得稀松平常,得到两位贤佐,我实在是太开心了!” 于是任命裴宪为从事中郎,兼主理法制定,荀绰为参军同时带领官员修史。 分遣流民,安慰其心,各还乡里。石勒在蓟城逗留了两天,该带走的带走,包括几位美人。最后一把火焚了王浚的宫殿。浓烟滚滚,几日不散,可真是万千宫殿都做了土。刘翰之前就是尚书,石勒见他还可以,任命他担任幽州刺史,安抚百姓,守卫蓟城。又按照德行安排了郡守官员,立刻上任,各安其职。 然后石勒率军回师,总在幽州可不行,太危险了,不料在路上,王俊旧臣孙纬,拦路设伏,截击石勒,不想石勒早有防备,孙纬险些兵败被俘,幸得诸将奋力厮杀,才得以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