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梧没听完，手机就从手中垂直滑落。</p>
“季梧，季梧？季梧你还在吗……”</p>
呵，呵呵……</p>
什么希望啊，希望肯定是没有的。</p>
云浅浅死了，季梧回想起那天下午。</p>
“死了好”原来，不是说苏灵啊。</p>
苏灵还没救回来，云浅浅就被他害死了。</p>
是他，把她救了回来，可又是他，活生生将她赶出了这个光怪陆离的世界，甚至还亲手撕碎了她的理想。</p>
所以，什么都毁灭吧，毁灭了也好。</p>
“系统，我……”</p>
季梧疯狂地捶着自己的脑袋，思绪的压抑与混乱却丝毫不见减少。</p>
“不行，不行不行……”</p>
季梧强撑着自己跑进浴室，把淋浴花洒水温调到最低。</p>
冰凉的水从他的头顶淋到脚跟。</p>
十月初，夏秋之交，气温慢慢下降。</p>
季梧打着哆嗦，冷水究竟是把他的疯狂压制住了几分。</p>
“系统，我要使用平心静气。”</p>
5年1月29天。</p>
冷静下来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冷静，可季梧却没有动弹，依旧闭着眼睛，任冷水冲刷自己的身体。</p>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从颤颤发抖，到平静顺应，季梧有几秒钟，觉得自己是要死了。</p>
他只是用鼻子吸了一下，就有一种溺水而亡的绝望感涌上心头。</p>
季梧“呼哧呼哧”地大口喘着气，怎么会自杀呢？死亡是一件多让人恐惧的事情啊，哪怕他死了一次，还是会在很多很多时候不由自主地害怕，害怕失控，害怕未知，害怕犯错……</p>
季梧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是一分钟，也许是一个世纪。</p>
时间忽快忽慢，忽长忽短的。他是谁，他在哪儿，他活着到底是为了什么呢？</p>
如果他没有重生，是不是就不会发生这所有的一切了。</p>
生命最后都要归于尘土，所以什么意义啊，人生根本就没有什么意义，都是骗人的把戏，哈哈，哈哈哈……</p>
门外有声音。</p>
季梧走出花洒的范围。谁呢？</p>
季梧的脑袋疼痛不堪，只好打开浴室门，踏着拖鞋走出去。</p>
季梧走得很慢，却还是摔了一跤，在光滑的地板上也能摔跤，也够可笑的。</p>
“许卿梦啊。”</p>
许卿梦没要季梧前两天给她的钥匙。她不是这栋房子的主人，等苏灵回来了，她就不用来了，拿了还得还，总归麻烦。</p>
“季梧，你……”</p>
“我？我没怎么啊，我怎么了？哦，对了，我杀人了，杀人了知道吗？我把云浅浅害死了……”</p>
季梧开始手舞足蹈地大哭大笑起来。</p>
云浅浅心头一紧，就见季梧动作慢慢平静下来。</p>
当她看到季梧的眼眸那一刻，好像看到了铺天盖地的疯狂与绝望，那种绝望使他的瞳孔，比万米的海底还要漆黑，血丝缠绕着他的眼白，又平添了几分狰狞的恐怖。</p>
他的嘴唇还冒出几个可有可无的字来。</p>
“死了啊……”</p>
季梧闭上眼睛，天昏地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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