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水器安在了季梧家。</p>
苏灵表情没有不开心，可也没有开心。</p>
季梧本想给苏灵一千七，苏灵一分没要。</p>
想要做一顿晚饭请苏灵，只是她也拒绝了。</p>
季梧家只有他一个人，但她没有问为什么，甚至没有注意。</p>
不是所有人在心情不好的时候，会去想那么多的东西。</p>
季梧向苏灵道谢，苏灵也向季梧道谢，季梧送苏灵到电梯，两人都客客气气。</p>
电梯门关上的一瞬间，苏灵压抑许久的泪水，还是涌现出来。</p>
季梧看着电梯关上的门，在最后那一瞬间，他似乎看见了一个受伤的灵魂在无声哭泣。</p>
有些心疼。</p>
回到房间，看向对角那栋房屋。</p>
该想些办法，至少，就算苏灵很坚强，可是，她笑起来的样子更好看，不论长发，还是短发。</p>
苏灵回到苏德岳家，一切如常，徐雯在晚饭时间没向苏德岳提及净水器的事情，她也没有。</p>
徐雯在吃完晚饭后，似乎意识到了今天自己的态度有些不好，敲了敲苏灵紧锁的门。</p>
苏灵打开门，两人进了房间。</p>
“小灵，我也不是故意不装的，伯母我知道你的心意了，这是你买净水器的一千八百块钱，到时候我再让德岳装一个更好的净水器。”</p>
徐雯想将手里的薄薄一沓钱交给苏灵。</p>
苏灵没有要。</p>
“伯母，没事，我把净水器装在一个朋友家了，所以并没有浪费，不用你给我钱了。”</p>
徐雯松了口气。</p>
“那我们以后就不要在别人面前提及这件事情了吧，好不好？”</p>
是这样的么？</p>
苏灵看着徐雯恳求的神色，没有迟疑地点头。</p>
她从来不是这个家的人，何必破坏这个家该有的和谐。</p>
徐雯出去后，苏灵熄了灯，没有像往常那样开窗，看着季梧家的方向。</p>
苏灵哭的时候喜欢抱着自己的双腿，将头埋进臂弯。</p>
她不怪伯母嫌弃她买的净水器，是她自己没有钱。如果有钱，她不会给伯伯家里买最便宜的净水器；如果有钱，她不会弄丢疼爱自己的爷爷；如果有钱，她不会在父母离开的时候，只是抱着他们的腿哭着恳求，绝望地烧去四年级以前为了父母的开心而争取的所有奖状；如果有钱，她不会剪去季梧喜欢的长发，去换那可悲的一百七十元。</p>
钱不是一切，可没有钱，她却几乎失去了一切。</p>
电话响起。</p>
“喂，季梧。”</p>
只有季梧会在这时候打自己的电话。</p>
“苏灵，你打开窗。”</p>
苏灵擦去眼泪，起身打开了窗户。对面高一些的楼层处，季梧也开着窗，看着她。</p>
视线交汇，季梧举起手中的纸飞机。</p>
“你能看到我这只纸飞机吗？”</p>
苏灵凝神看去。</p>
“我可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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