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志昂扬的知青们，三天农活都没干到，全都吵着闹着要回城。 回城哪有那么容易？来了就回不去。 大队长也很恼火，一群没吃过苦的城里娃娃，在城里待着不行吗？ 不管他们吧，又担心他们会饿死，管他们，他又没那个能力。 而且不能开这个头，他有预感，有第一批知青，就会有第二批，管不过来。 这天长安在学校里跟同学打架了，老师要找家长。 自行车被顾老六蹬成了风火轮，长安见到她爹时，感觉她爹好像很开心的样子。 “爹，你心情很好？” 顾老六压了下嘴角，“没有，打赢了吗？” 否认时能不能把你的嘴角放下点？ “你觉得我会打不赢吗？他都被我扒的只剩裤衩子吊在树上”。 原本还很高兴的老六，听到这话高兴的心情立即被拍飞，“男同学还是女同学？” “男同学啊，女同学我肯定不能扒人家衣服”。 “什么啊？那个男同学在哪里？”顾老六原地跳脚，他想再打他一顿，没事招惹他闺女干嘛？连自己的衣服都保不住，污了他闺女的眼。 这是个最合格的熊家长，谁都有错，只有他闺女没错。 “应该等会就来，大二去放他下树了”。 长安话音刚落，班主任和脸色带着青紫淤青的男同学，以及他的父母一起过来，大二走在最后面，脸色黑沉沉的看着那位男同学，好像随时要打人的样子。 男同学的父母气势汹汹，见顾老六跟长安站在一起，立即就猜到他是长安爹。 女人没有说话，只是斜着眼看他们父女俩。 男同学的爹个子比较矮，扬起头还没有顾老六肩膀高。 “噗嗤！”顾老六见状，没忍住笑出了声，突然就不生气了。 男人恼羞成怒，指着他喊道：“你，你，你笑什么？你女儿打伤我儿子，你还有理了是吧？” 笑一下就是有理吗？要是这样的话，理都站他这边。 班主任是个二十多岁的小姐姐，她怕两人打起来，连忙上前安抚。 “牛同志，请冷静，顾同志，请严肃对待”。 到现在顾老六还不知道他闺女为啥打架，这会儿想起来，“闺女，你为啥打架？” “他扯我头发，叫了他不要扯，他扯的更起劲，有时他还会扒拉我衣袖，我没忍住就打了他”。 班主任：“顾同学，请你马上给牛同学道歉，同学之间开个玩笑，至于拳脚相向吗？” “玩笑？老师，你是不是对玩笑二字有什么误解？是那位同学先动的手，我闺女还手有什么错？”顾老六从懒散状态切换成护犊子模式，整个人像一只张牙舞爪的狼。 “不就扯一下头发，扯一下衣袖吗？同学之间不是经常有的事？就你女儿娇贵，谁都碰不得？” 牛同志看到儿子被揍成猪头的脸，心抽抽的疼，他们老牛家的独苗苗被个女同学欺负了。 顾老六不想站在这里跟他们废话，上去就薅了把牛同志的头发，衣袖也给他扯出个破洞。 见班主任又要自以为是的说教，顺手拉起她的麻花辫扯了两下，没扯她衣袖，怕她讹他。 两人“哇哇大叫”在原地跳脚，有趣的是牛同志的媳妇，嫌弃的往后退了好几步，牛同学低垂着头，母子俩全程事不关己。 班主任恼羞成怒，“你……” “老师，牛同志，你们别介意，我就是开个玩笑，怎么？只许牛同学跟我闺女开玩笑，不许我跟你们开玩笑？” 牛同志、班主任：你那是开玩笑吗？你是奔着薅秃我俩来的。 顾老六没给他们说话的机会，继续说道：“道歉是不可能道歉的，谁让他手欠呢？不过我可以赔牛同学医药费。” 他抠抠搜搜拿出五毛钱塞进牛同志手里，这牛同志就是外刚内怂的，被他薅了两把就不敢跳脚了，怕也像他儿子那样被打。 “大二，校长办公室在哪里？”顾老六看向旁边站着的看戏的大二同志问道。 大二撇撇嘴，懒懒的抬手指了下校长办公室的方向。 班主任以为他要去投诉，“你要干嘛？校长很忙，没时间接待你”。 她是不是傻？校长办公室就不远处，他们是站在外面处理事情的，发生了啥事，校长早知道了。 顾老六懒得理他们，带着长安就去找校长。 这学不上了，不是担心他闺女被欺负，而是担心学校的同学都会成为下一个牛同学，那他闺女不是小小年纪就阅nan上百？ 想到这情景，他脑门儿就突突的疼，他是不是该庆幸牛同学没告小顾同志耍流氓？ 正好长安也不想上学，见长安都不上学了，大二也没有待在学校的兴趣，同时向校长提出了辞职。 “顾同学成绩很好，退学太可惜了，同学之间难免会有些磕磕碰碰，孩子不能养在温室里，要让她接触外面的世界才能更好的成长嘛”。 校长同志是个平易近人的小老头，他非常不赞成长安退学。 顾老六心想，温室里的花朵？你怕是不知道小顾同志有多刚强。 “校长，你看可不可保留我闺女的学籍？她不来学校上课，让她在家自学，考试时就过来参加考试”。 见家长坚持不来学校，小同学自己好像也不太想来，校长同意了顾老六的提议。 “可以，不过顾同学在家要好好学习哦”。 长安龇牙傻笑，重重点点，保证会好好学习。 她表示，她会“good good study ,day day up”。 现在不能说洋文，只能在心里默念给校长听。 解决完长安的事，校长又问大二，“你干的好好的为什么要辞职？两位同学打架与你无关”。 “不想干了”。 非常的理直气壮，这理由他给99分，多一分他怕他骄傲。 “简直胡闹，工作是不想要就不要的吗？你知道现在的工作有多难找吗？看看那些想留在城却没法留，而去下乡的知青，你是想去吃吃种地的苦？” 大二：校长你怕是不知道，种地我是专业的，老师才是业余职业。 “我喜欢种地，我热爱种地，老师的工作就留给合适它的人吧”。 见他铁了心要辞职，校长没有继续劝，正好可以腾出个位置给他小侄女，小侄女今年高中毕业两年了，还在家中待业，找不到工作就要下乡去。 三人开开心心的离开学校，去粮站问大一要了点钱，又去蔬菜店问高一拿了些票，一起去供销社买了两斤桃酥，一斤大白兔奶糖。 高一还拿了三张肉票给他们，也一起用掉。 大二的厨艺已经出师，“大二，我想吃醋溜丸子和脆皮五花肉”。 “好，再加个辣子鸡丁，炒个小青菜，煮个西红柿鸡蛋汤？” “你是大厨，你做什么，我们吃什么”。 他们家的肉菜都是在空间里做好端出来的，不在外面的厨房现做的话，香味没那么浓，飘不出院子，可以避免很多麻烦。 虽然荒年过去了，但也没富裕到家家户户有肉吃，更别说天天吃，能吃饱饭就已经是天大的幸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