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象山外围分别得到二人传音的几人尚且还不知道具体的情形。 而阵法尚未逆转的这段时间里,已经身负重伤,无力反击的贺礼兰此时则是更加凄惨。 她被数不尽的赤色妖物撕扯、啃噬而遍体鳞伤,最初只是缺了一只手而已,然后又少了一整只手臂,最后甚至连整条腿都被吃了个精光。 她腹破肠流动弹不得,腹部的伤口赫然呈现,血肉模糊的大洞宛如巨兽之口,露出血腥的大嘴。 那些妖物仍然向她的位置蜂拥而至,不断地吞噬着她生命的最本源。 可她的意识却无比清醒,这些东西似乎在有意不让她痛快死去。 在这种不知何时才能结束的折磨中,贺礼兰只能够祈祷外围的谢从声尽快将阵法逆转,好结束这场漫长无边的虐杀。 与此同时,已经来到坤位的谢从声正准备将死地石放入其中,却被紧随其后赶来的温竹打断。 他掐动法诀,一道灵力打入死地石瞬间将其包裹住,可却被另一股力量阻止无法寸进。 如此一来,漂浮在半空中的灰褐色石头,左右摇摆不定,迟迟无法落入阵法之中。 “温竹!” 他此番举动直让谢从声目眦欲裂,亦同样双指并拢操控起来,二人的境界相差无几,居然一时僵持不下。 站在一旁的梁鸿云左右看看,尝试劝阻,“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你们两个说清楚好不好?我等从入教开始就一起修炼至今,有什么事就不能好好说吗!”他急得直欲跺脚。 然而已经陷入执念的二人却全然听不进去,谢从声也是焦急不已,没好气地回答, “你去和他说吧!” 梁鸿云看向温竹,对方也是一脸的油盐不进,只看着同样在抢夺死地石的谢从声寒声说道: “你现在这样做,主人不会饶过你!” 温竹反驳,“我们把那位前辈带回四象山,就已经背叛了血灵教,你还在这里阻止我!” “要是那新无裕此次未死,你也难逃一死!” 这边二人争执不下,四象山内部的贺礼兰却已经撑到极限,她竭力睁开双眼,试图看清周边的一切。 体内不见一丝灵力,意识到自己的躯体已经残缺不全,她仍然挣扎着不甘心就这样死去。 “别等了,外面的人已经死了。” 不知何时,四周的震荡已经停止,新无裕将放置在阵心处的法器胚胎取出,未彻底炼制而成的法器正似一把开合的纸扇,飘浮在他身旁不断地旋转,发出让人不舒服的嗡鸣声。 “你…噗——”贺礼兰抖着嘴唇剧烈地喘息,用尽全部气力也只堪堪吐出这一个字,便一口鲜血喷出,再说不出后面的话语。 原本围绕在她身边的妖物已经悉数退去,只余下不断翻涌的血海,弥漫整片空间的黑色雾气也在这时急速回缩,重新回到新无裕的体内。 也不见他如何动作,血海再次化为一只体型庞大的巨兽,这巨兽甫一出现,就猛地扑向奄奄一息地贺礼兰。 伴随着咔嚓咔嚓的咀嚼吞咽之声,贺礼兰就在这种意识清醒的情况下,被这巨兽吞食入腹,不过片刻就彻底失去了踪迹。 待到这时,血海化成的巨兽再次崩散重新化为一地血水。 一道金色的人影嘶吼着被某种看不见的力量从血水中抓出,新无裕双唇轻启,那人影顿时被吸入其中。 仿佛在品尝什么美味一般抿了抿嘴唇,他微微一笑,喃喃道: “原来如此。” 而外围的情况也已生变,谢从声二人僵持不下之时,得到新无裕传音的血千与长孙越炎也已赶到。 看到来人,几个人都是大惊失色,谢从声更是浑身被冷汗浸透。 “怎么是你们?!”血千也是大惊。 长孙越炎皱了皱眉头,却不管这些,“赶快把这几人了结,我们还要去和教主复命。” 他说着,便抬起一只手掌,四周空气中的灵气顿时充斥着火属性炙热的气息,眼看就要将地上跪着的三人击杀当场。 血千立刻阻止道:“等一下!” “怎么?”长孙越炎扭头朝他看去。 “让我来吧!你先去与教主复命。”他盯着谢从声,心里不由也生出几分恼意,明明之前已经说得足够清楚,为何还要回来? 猜到他想做什么,长孙越炎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叹了一口气,不再言语,带着血尸向四象山内而去。 待他走后,血千看着谢从声恨铁不成钢,“还不快滚?!” “大人,大人!我们在半路遇到一个化神期前辈,她与那新无裕亦有深仇!此次就是来斩杀他的!” 谢从声却并不领情,他就着跪在地上的姿势,又再次向前跪爬几步,情绪激动地解释, “将这奇物放入坤位,前辈布置的阵法便会逆转!” “将阵中之人炼化成没有思想只知杀戮的傀儡,最后爆体而亡!” 他说着便忽然冲过去,趁几人不备,将先前与温竹争抢不下,而依然漂浮在半空的死地石握在手中。 随即驱动灵力想也未想就将其打入了阵法的坤位! 血千三人不由大惊失色,他第一时间传音给先一步进入的长孙越炎, “回来!” 感觉到四象山中仍在翻涌暴动的灵力,不用他提醒,长孙越炎也已停下脚步踌躇不定。 笼罩在整座血灵教大本营上空的死气,一瞬间变得狂暴起来,死亡的气息让在场的每个人都忍不住后退了两步。 温竹更是跪在地上挣扎了几次想要冲入阵法之中,他不受控制地流出眼泪,神情恍惚地唤着,“主人…主人!!” “哈哈哈哈……” 看着这一幕的谢从声却疯狂大笑起来,“来不及了!哈哈哈…去死吧!新、无、裕!” 然而就在这种好似末日一般的景象之中,陡然传来熟悉的声音, “是吗?” “本座还不知道,你竟如此恨我。” 随着话语声响起,新无裕的身影也在几人身前显现而出,他仍是一袭黑衣,垂至腰间的白色长发,不染一丝尘埃。 —————————————— q q 交 流 群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