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海城一直以来的掌权之人,亦是能力最强的大长老,就这样惨死在他们眼前。 这一众守卫大约不足百人,此时却都鸦雀无声,没有一人敢上前查看,甚至是露出半点愤怒的表情。 但对于新无裕所说屠城这命令般的话语,却终是有人无法忍受,不畏生死上前言说, “想要坑害你们,夺取你们灵力之事,全都是这大长老一手谋划!” “既然现下他已身死,为何还要屠我们满城之人?!” 几乎就在他话音落下的同时,犹如鬼魅的黑雾只在瞬息之间,便将这人的头颅切割而下! 他的死亡与先前的大长老,亦颇有异曲同工之妙。 “你…!”又有人想要开口。 身边的人连忙抓住他的手臂,冲他摇头示意。 总是有人会在生死攸关的时候,分不清自己的处境。 这样的人绝不在少数。 那么迎接他们的便是新无裕的无情杀戮。 眨眼间,大好头颅便冲天而起! 不止先前说话之人,甚至包括未曾出声,只是微微露出愤怒神色的人,也都随之接二连三地倒下去。 新无裕原本一直带着些微笑意的脸,也在这时沉了下去, “我不是个很有耐心的人,去把这些人脑中的晶石取出来,放在我规定的位置。” 在他说话的同时,数道黑色的雾气再一次向着众人急射而去,从眉心处瞬间没入他们的身体。 众人不由惊恐万状,甚至有那心智不够坚定之人,竟然当场失态跌坐在地。 只这一次,黑雾并没有要了他们的性命。 “去吧!去享受杀戮!”新无裕的语气又再次柔和下来,嘴角也再次勾起一个弧度,似乎方才生气之人并不是他一般, “乖乖听话做事,我不会杀你们的!” 听了这话,加之先前的一番无情杀戮,这些人再也升不起反抗的心思,纷纷行动了起来。 只是新无裕还有后半句话,没有说出来。 现在乖乖做事便不会杀了他们,但做完事之后嘛,那就不见得了。 众人对此毫不知情,刚一分散开来,便又听身后新无裕说道: “先把这里的漏网之鱼处理了!” 如今大长老已死,齐氏兄弟连同那齐飞,甚至是平日里备受宠爱的清溪,都在先前新无裕暂居的石屋中被发现。 他们几人的死状凄惨,现场让人不忍直视。 这让一直以来处处争强好胜,想要赢过齐氏兄弟,得到大长老器重的齐辰,也不免升起了兔死狐悲之感。 虽然现在他成了这些守卫的领头之人,可却丝毫感觉不到高兴。 麻木地按照新无裕的意思,他开始在附近的石屋中搜索起来。 因为先前紫薰闹出的动静,那些家中的壮年男子几乎都已经死在了对方的剑下。 此时石屋中便大多只剩下一些老弱妇孺,听到外面的动静,有那胆子大点的妇人,趴在角落目睹了一切。 当即回身抱住自己的幼女,躲进了床下。 女童尚还懵懂不知事,“阿娘…” “别出声,囡囡。”妇人吓了一跳,连忙一把捂住她的嘴。 二人躲在床下感觉时间尤其煎熬,这妇人隐约知晓城中即将大变,自己的男人恐怕已经不在世上。 而自己母女二人,也不知前途为何,忍不住泪如雨下。 就在此时,有脚步声由远及近地传来。 齐辰能够感觉到屋中躲藏着人,环视了一圈屋内陈设,已经心下了然。 他面无表情,抬脚将木板搭建的床铺一脚踢翻。 “啊——!” 受惊之下,妇人忍不住发出一声短促的尖叫。 “齐辰?!” “阿柔!” 齐辰看清这人也不由吃了一惊,面前的女子竟是其年少爱慕之人。 二人有缘无分,他也只知对方后来已经嫁为人妇,但并不清楚她的近况。 他从未想到,再相见,却是如今这般情景之下。 “发生了什么事?外面…死了好多人…”名唤阿柔的妇人抱着女儿站起身子,惊慌害怕地向齐辰询问。 她的声音,将齐辰从乍然相见的情绪中回了神,回想到方才那白发男子的恐怖,还有对方神秘莫测的能力,他心中逐渐做出了决定。 与此同时,其余藏在家中的老弱妇孺,也是迎来了灭顶之灾。 起初这群人还带着几分犹豫和不忍,但渐渐地重复的杀戮,和人们临死之前发出的凄厉惨叫声与求饶,却是让他们感到麻木,甚至是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兴奋。 所有人似乎都陷入了这场疯狂的血腥祭祀之中! 而新无裕则始终面带微笑,仿佛那些惨叫求饶之声是某种悦耳的曲调,他漫步在一地尸骸中,宛如谪仙。 就在他走动间,忽然有人拉住了他的衣摆。 他随之停下脚步,低头看去。 旋即做出一副仿佛方才发现此人的模样,奇怪道: “哦?你竟然还活着。” 这人正是已经伤痕累累的紫薰,她此时衣裳染血,发丝凌乱,半跪在地上双手紧紧抓着对方的黑色衣摆,仰头看着面前俊美的男人,声音似带着卑微的祈求, “…为何?” 她也不知自己在问什么,也不知自己到底想要得到什么答案,只知道自己若不问出,便再也没有机会。 新无裕没有应声,似在等她说下去,紫薰不由心中再次升起了一丝希望,“天君是否还记得当初你在秘境中救我时的情景?” “那时你还是万元宗前途无量的天之骄子…后来你离开万元宗,我听说了那些事情,但我不相信!“她的语速很快,生怕对方没有耐心再听自己的讲述, “天君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情?为何,为何变成如今这般模样?“ “哈哈哈…!”新无裕忽然笑了出来,好像她说了什么异常好笑的话般,这才应道: “为何?你就没想过,我本就是这样的吗?“ “你对我的事情如此执着。” 他说罢,也不管紫薰的反应,微微弯身直视着她的双眼,直白说道: “你可是爱慕于我?” “你喜欢我?” 他虽在问着,但语气却是笃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