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元山脚下,隐约能够看到其中或高或低的山峰耸立,缥缈的雾气和不断变化的白云,给整个万元宗都镀上了一层仙气的感觉,显得平静安宁。 只是这种祥和却被此时忽然一群不速之客忽然打破。 这些修士的境界大都在辟谷期到金丹期,其中亦有为数不少的元婴期修士,他们穿着各自宗门所特有的装束,跟随在为首几人的身后。 而为首的这几个修士,却是如今天璇域中的数一数二的化神期大修。 这些人的身份不言而喻,正是封魔盟。 此时众修士正在谈论关于如何从万元宗,得到他们想要的信息。 “现在天璇域的混乱已经更加严重,冥府和那魔头新无裕到底在谋划什么我们还尚且不知,没有那么多的时间给我们了!” “不错,不如直接攻进去,想那白越荣也不敢隐瞒不说。” 有的人提议强行攻入,万元宗在当初郑越歌那次打击和新无裕的叛离后,元气大伤,之前的实力已经是十不存一。 “如今万元宗逆转护山大阵,强行攻入恐怕需要花费大量时间和精力。” “近日以来,妖兽潮更是愈演愈烈,我们同为圣地宗门,若在此时大打出手,那便是置整个天璇域而不顾!” 但也有不同的声音响起。 听着耳边略显嘈杂的议论声,道元子沉吟了半晌,这才开口说道: “万元宗是否得到新无裕留下的邪法秘术,并通过在凡人聚居地收徒,利用幼童来修炼这件事,暂时还都是我等的猜测。” “毕竟同为…圣地宗门…” 听他这个开头,韦恒露出不满之色,“道兄难不成认为这万元宗会主动大开山门迎我等进去?” “自然不会如此天真,只是我等的目的也不是为了攻破万元宗,不是吗?”道元子摇头,说罢,他的目光在几个化神期大修的身上一一扫过。 因为不知道眼下的情景新无裕是否别有用意,范斯修也没有贸然发表自己的看法,只是沉默地看着万元宗仙气袅袅的山门。 其余境界稍低之人则在道元子开口之时,就安静了下来,不再言语。 就在封魔盟这边正在犹疑之时,同一时间,万元宗内也在经历着一场争辩。 平日里宗门用来议事的万元宝殿中,一向性子冷淡得龙无天脸色难看,他看着不远处长相温和的白衣之人沉声反驳道: “宗主师叔!那新无裕所留皆是邪法秘术!他本就不安好心,万元宗还未有到穷途末路的境况,怎么能够用那种有伤天和的手段去炼制那所谓的天阶法器?!” “若是如此,万元宗又和那魔教有何区别?” 在他身边还同样站立着几个万元宗长老,其中还有宗主白越荣的师兄,齐越林。 这几人都是面色凝重,看向主位所坐的白越荣眼中亦有不安和怀疑之色。 知晓他们的想法,白越荣语气严肃,就连表情都没有了往日的温和, “你们可知道在新无裕留下的炼制方法中,隐藏的这个秘境代表着什么?” “那是一个有关于上古的惊天秘闻,传说其中隐藏着飞升成仙的法门!” 乍然听见这等事情,龙无天并几个万元宗的主事之人都是大感震惊,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 当年新无裕叛离宗门,在他居住的天盛居里,留下了大量的试验记录,白越荣还曾在里面发现对方的留言。 事后经过几番思量,他最终还是将发现留言一事说出。 更是在前不久,意外发现了里面还隐藏着另一个信息,那是一个秘境的地点。 这个秘境的信息非同小可,与万元宗一直以来口口相传的天璇域隐秘,都能够对上,这也让白越荣等人知晓,新无裕至少未有在秘境之事上说谎。 虽不知新无裕的用意,但其中透露出的东西,就已经足够了。 “此次魔难比之以往都会残酷很多,天璇域将会大乱,我宗如今的境况,尔等都心知肚明。” 白越荣语气沉痛,没有理会面前几人的表情,继续说了下去, “这个秘境我们去不得,但错失此次机缘之后,万元宗该如何立足?” “靠你现在还未化神的境界吗?师侄!” 说到这里,他的声音忽然大上了几分,而后又自嘲一笑,语气缓和了下去, “当然也不能靠我这个有罪之人…” 见他如此,齐越林忍不住出言劝慰道:“宗主不用妄自菲薄,我等都知道你是为了宗门着想。” 说罢,又侧头看向龙无天,“师侄,这也是迫不得已的选择。” 龙无天低下头视线放在了地面之上,没有应声。 方才还有些剑拔弩张的气氛突然就沉寂了下去。 “我知道我今日做下的决定,已是犯了大忌,触犯了门规,待此法宝能够炼成,万元宗有了新的倚仗之时,我会亲自向宗门自裁谢罪!”白越荣的声音再次打破安静,他如此说道。 “宗主!” 众人下意识喊了出来,但再一想到若要炼制成这所谓的天阶法器需要做的事情,便无论如何再也说不出剩下的话来。 白越荣眼神坚定,表情也再次恢复到了他往日里的温和模样, “看来是不能再继续回避下去了,既然他们想知道真相,那就告诉他们好了。” 他话音一落,便站起身来,率先向外走去,长老们则是面色凝重,紧随其后。 直到万元殿中只剩下龙无天和齐越林二人后,齐越林拍了拍龙无天的肩头, “修仙本就是夺天地之造化,有些事情,你也应尽早看开。” 龙无天道:“师叔也能放下清絮师妹的死吗?” 突然听到爱女的名字,齐越林呼吸一滞,他看着龙无天脸色亦随之阴沉下来。 但龙无天本意并不是想要与对方争执,只他仍是那般冷漠的样子,倒叫齐越林的怒火更盛了几分,就在他准备出言呵斥之时,对方却再次出声,只见其双眉紧锁,语气肯定, “齐师叔,宗主恐怕不太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