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都已经死了啊!” 听到新无裕忽然口中说出如此荒谬的言论。 家宴之上的众人皆是脸色猛地难看了一瞬。 可作为威压一朝的帝王尊誉容,却是反应平淡,甚至脸带笑意地斥责新无裕道: “皇儿在说什么!” “可是吃醉了酒?” 一时之间,原本颇为热络的气氛,陡然变得安静下来。 空气中似乎都流淌着不安的情绪。 看着面前的场景,新无裕不慌不忙,缓缓从座椅上起身。 见他如此,从一开始就站在新无裕桌案旁侍奉他的老奴,似是忍不住般,小声唤了他一句: “殿下…” 听到声音,新无裕微微偏头笑道: “唐林,我若没记错,你早就被我炼魂夺魄,碾碎了头颅啊!” “呵呵…殿下莫要戏弄老奴,我侍奉您多年,您也一直对老奴甚好,怎么可能对老奴做出这样的事情…”唐林弓着身子,苍老的声音随即传出。 若之前新无裕没有想起很多事情,或是没有随着记忆的恢复,感受到浮屠诀和浮屠仙气的回归。 他此刻也不会确信自己此次从婴孩成长到如今的一切,都非真实存在。 而以他的性格,也更不会这样莽撞的就将真相挑破。 可这一切也并非完全虚幻,凭空出现,反而是由他遗忘的记忆扭曲编造而出。 也就是说,天枢域,大祁皇朝,他的父皇和这些兄弟姐妹,都是真实存在过的,只不过,也如他所说。 唐林早就已经死了。 看了一眼躬身垂首的老奴唐林,新无裕眼中的讥讽更甚。 唐林也确实是自幼时起就侍奉他的老奴,只是新无裕对他可不好,是以,唐林对他也没有多么忠心耿耿。 他背叛了新无裕,所以也被新无裕毫不留情地处置了。 回忆了一番唐林的信息之后,新无裕不再理会他,他向着与他距离不远的大皇子尊锦严走去,边走边讲述起他的死法, “大皇兄尊锦严,被我亲手去其手足,浸泡在血池之中。” 新无裕说着,又继续向着下一个人走去, “三皇兄亦是如此。” 他最后路过几位兄长,站定在宫殿中央,似是才想起来一般,将目光放在了看起来懦弱胆怯的二皇子尊锦修身上。 “二皇兄?” 然后他语气低缓了一些道,“哦,你没有死。” 尊锦修不止没死,还拿了他的东西。 此时此刻,场中说不出的诡异,他说出如此大逆不道,骇人听闻的话语,一众人却都没有露出应该有的表情。 新无裕也没有了耐心,黑色的浮屠之气凭空而出,以极快的速度向着众人扑去。 原本只在金丹期的新无裕,竟然轻而易举地就将众人斩杀殆尽。 这其中还包括已经达到化神期的尊誉容。 可是,预想中梦境崩碎的场景却没有如期发生。 新无裕忍不住轻咦一声。 下一刻,他感觉到一股熟悉的气息,似有一道人影在快速逃离。 他也未多想,当即运起灵气直追而去。 直到此时新无裕身边的场景才开始出现变化,四周原本真实无比的景色人物都逐渐消失,仿佛隐入迷雾之中一般。 但是那人影身上的气息,却犹如坐标一样,能够让新无裕紧紧跟住。 虽然对方的速度也不慢,但新无裕却更快。 不过片刻,那人影已经进入他的视线之中。 见无法甩掉新无裕,人影也不再继续逃跑,反而停了下来,等待新无裕的靠近。 随着新无裕一步一步的接近,那个人影也转过身来。 露出一张姿容绝世的脸来,这个人居然和新无裕长得一模一样! 只是他的左眼下方没有新无裕那个神秘印记,也没有新无裕的一头白发,而是一头黑色的长发。 乍一看过去,好似新无裕的双生兄弟。 虽然对忽然出现在此的这个神秘人身份有所猜测,但新无裕还是先问道: “你是谁?” 神秘人闻言,对新无裕露出一个微笑,和新无裕时常那种略带讥讽的笑意不同,此人的笑容非常温和,让人见之心生亲切之感。 他的语气也是如此,“我就是你啊!” 好像想要欣赏新无裕听到回答之后震惊的样子,神秘人说完后,还向着新无裕靠近了两步,脸上也是毫无惧色。 可是,新无裕并没有露出他希望看到的反应,而是也微微一笑,反问道: “哦?以你这种废物,你是怎么有脸说出你就是我的?” 他的话语毫不客气,脸上的笑意比起嘲讽,更加透露出几分轻蔑来。 话音刚落,新无裕仿佛又想起了什么般,还未等对方有所回应,便又道: “不过一个早该魂飞魄散的孤魂罢了。” “我不是!”对方似乎被他最后这句话所激怒,忽然显出几分激动的样子,反驳道: “我不是孤魂,我就是你!我是尊锦裕。” “我是新无裕!” 好像是为了证明自己,又好像是为了说服新无裕,他越说声音越大。 但新无裕此时却收敛了脸上表情,很是冷漠地看着对方,待对方说完,他才淡淡道: “好啊!你这么想成为我,我会成全你的。” 意识到新无裕话里的意思,自称是新无裕的神秘人因为方才的激动而变得急促的呼吸,居然渐渐平缓了下来。 他又恢复成最初那种温和的模样,同样语气轻缓地对新无裕说道: “你还是不相信吗?” “我们是一个人啊,一个人的一体两面。” “你做尽恶毒之事,对所有人都没有一丝感情,没有身为人的同理心,而我,我是你全部的善!” 新无裕道:“所以呢?” “所以你不能灭杀我!”神秘人脱口而出。 “呵…”新无裕再次轻笑一声,而后问他, “好啊,那我问你,你是如何骗过我的探查的?” ?! 神秘人没想到新无裕居然问这个问题,他的表情明显一愣,随即有些不解的回答道: “我没有啊!?” “那便死吧!”他最后只听到新无裕冷漠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