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的掌中，锋利的刀刃如同纸片般卷起，刀柄也被折叠再折叠。</p>
匕首的存在愈发缩小、缩小，小到比尘埃更微弱。彻底消失无踪的瞬间，还能听到很戏剧般的“咻”一声。</p>
身体好像变得轻盈了一些……不对，是脑袋变轻了吧？</p>
爱丽丝觉得，似乎有什么也被一起抽走了。</p>
幸好，只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东西而已。</p>
五条悟腾出一只手，轻抚她的脸庞。深深凹陷的脸颊让颧骨能够格外分明地抵在他的掌中，真是……多么奇怪的感觉。</p>
“我们回去吧，爱丽丝。”</p>
“好。”</p>
就像沉入梦境的一年之前，五条悟背着她深入地底，来到高专结界的边缘。到了梦境结束的今日，也是由他背着自己，一步一步向上行去，离开梦野家旧宅的地底。</p>
正午的日光洒落满地，很温暖，却也有点刺眼，就算闭上眼睛，还是觉得酸涩得发痛。</p>
爱丽丝低下头，把脸迈进五条悟的颈窝里。他的领口上有股很好闻的味道，但不是以前那股像水一样的洗涤剂的气味了。可能是他换了洗涤剂，也可能是他喷了香水，具体的答案她还猜不出来。</p>
待会儿问问他吧。她想。</p>
只在阳光下行走了一会儿，日光把她的深红色长发晒得好烫。掺杂在红发中的那缕金发依然醒目，她现在倒是没那么讨厌了。</p>
风中带着初春的料峭寒意，能嗅到青草的气味。心跳依旧那么急促，却已是轻快的鼓动了。浑身上下也还是好痛，爱丽丝从未觉得自己的生命如此鲜活。</p>
梦境很好，这不可否认。但是看呐，现实不也挺好的吗？</p>
爱丽丝想要贪恋此刻寒冷的风，也想继续依偎在五条悟宽阔温暖的后背上，就连疼痛也渴望贪恋。可不太应景的念头还是从心里跳了出来。</p>
她总忍不住想，现在可不是什么“早上”——但五条悟在醒来时对她说了“早上好”。</p>
她的念头显然是被当事人五条先生读到了，也可能是她左摇右晃躲太阳的动作怎么也无法忽视。他轻哼一声，理直气壮道：“可你刚睡醒嘛，对你说‘早上好’才是最合适的吧？”</p>
既然他都这么说了，那就当做是这样吧。反正她现在争辩不了，也不会同他争辩的。</p>
有限的话语，她想用在最必要的话语上。譬如像是感谢，或者是赞美，还有……</p>
还有，无比想对他说的话。</p>
想说的其实有好多好多，而那一句是最想赶紧告诉他的，急不可遏的冲动在心中冲撞不停。她轻快的心跳似乎都要紧张起来了，可有什么好紧张的呢？那句话，都已经说过很多遍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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