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反驳到底有没有辩倒五条悟，实在不好确定。他只是撇了撇嘴，看来多少是有点无奈。</p>
“好嘛。反正大家都安安全全地回来了，打破警告也无所谓了。”他好像笑了一声，忽然伸出手来，嘀咕着，“爱丽丝，脏小孩。”</p>
……是在嫌弃我吗？</p>
这是梦子的第一反应。</p>
一定是被这个念头影响着，她并未立刻意识到五条悟正轻轻捧着她的脸。她只感觉到了他分外认真地盯着自己，指尖抵在她的眼下，稍稍端详片刻后，才用力地抹了抹。</p>
说是用力，其实也并不那么用力。他的手指比想象的更加轻柔些，分外温暖，一点也没有弄疼她，只是沙砾摩擦过脸颊时带来了一点粗糙的异物感。</p>
心跳是不是变快了一点？可能吧。他拂过的肌肤被沙砾磨得微微发烫，好像有什么飘飘然的情绪快要浮起心头了，怎么也压不下去，害她整个人也变得飘飘然，仿佛只要轻轻踮起脚尖就能跃入空中了。</p>
她又想起她的梦了，想起他的笑与他的话语，可她已然决心不再回想那些不真实的梦境。她知道，她必须从此刻的情绪中抽离才行。</p>
梦子后退几步，僵硬的动作看上去有点像是机械。</p>
“好了，现在脸就干净了。”</p>
似乎是没有注意到她的异常，五条悟先是得意一笑，而后才留意到她紧绷的面孔。他努了努嘴，很沮丧似的看着她。</p>
“你干嘛板着脸看我，我最近也没惹你生气吧？”</p>
他把这句话说得黏黏糊糊的，真像是在撒娇。但梦子不知道他是真的在对自己施展如此柔软的口吻，还是那个梦把他的一切行动都添上了暧昧的假象。她用力甩甩脑袋——也像是否定地摇头，说自己没有生气。</p>
“只是……嗯。”她支吾了一下，“我现在确实挺脏的。”</p>
在河里畅游了这么久，连脸上都沾着沙砾，想来肯定是卷起了不少泥沙吧。梦子还没时间照镜子，不过也不太想欣赏现在的自己。</p>
“既然如此，那你们就好好清洗掉身上的疲惫吧。伊地知，考虑到你昨晚做了好事，今天给你放一天假！”五条悟豪迈地说，又冲梦子打了个响指，“爱丽丝，因为你没做什么好事，所以就罚你载我去巡视一下灾后各处的诅咒出没情况！”</p>
“了解！”中气十足无比激动的回答。</p>
“……明白。”与恹恹的应声。</p>
谁给出了怎样的回答，只要一听就能分辨出来了。</p>
今天确实很倒霉呢——拖沓着积满水的沉重靴子走进宿舍楼时，梦子满怀幽怨地想。 她听到走在后头五条悟正得意窃笑，欢呼般说着“呀——有两个辅助监督就是好啊！”这种有点气人的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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