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她确实是收到了花没错。看来实在没有拒绝夜游邀请的余地了——虽然原本也没打算说出多么坚决的拒绝。</p>
把花放到宿舍，她与五条悟一同步入黑夜里。</p>
除却昏暗的夜空与不同的地点，此刻真的很像是梦中和他一起走在京都的校园里。如果能顺势想起一些自己早已忘却的事情，那可就太好了。</p>
梦子这么想着，大脑却还是空空如也，沉寂的记忆并没能伴随着步伐一同出现。她安静地听着五条悟的话语，听他说正在确认今年即将入学高专的新生少得可怜，听他抱怨这几年来咒术师人才多么稀缺，可上层还是一如既往的固步自封，越来越叫人讨厌。</p>
“不过，从以前起，咒术师预备役就很稀缺了。现在入学的人数和我们当年也没什么区别，一样只有可怜巴巴的几个人而已，一只手就数得过来。”他伸出左手，在梦子眼前晃来晃去，“这样下去，咒术师世界绝对会陷入超级老龄化的危机，像我这种难得的天才，估计要工作到八十八岁才能退休。”</p>
“有道理呢。”</p>
其实她对这类事情不很了解，自然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想法，除了公式化的应声之外，也答不上更多了。但没关系。</p>
和他走在一起，她觉得很自在，可能是因为他总会说些她所不知道的、有趣东西吧。</p>
穿过庭院的小径，偶尔从树枝的间隙中露出踪影的是教学楼的古旧屋檐。</p>
这条路，梦子没有印象，路尽头长得古怪的大树她也不认得。一旁的石榴树尚未焕发新芽，枯枝被去年结的果实压得垂低，干瘪的小小黑色石榴掉了满地，无意间踩过，会被挤压出干脆的声响。</p>
就像踩扁一只百足虫。</p>
她来过这里吗？她没有来过这里吗？</p>
还是想不出答案。</p>
“想什么呢，爱丽丝？”</p>
五条悟在她耳边打了个响指，清脆的声响一下子带回了发散的注意力。梦子回过神来，下意识地摇头，说着没什么。</p>
“骗人不好哦。”哄小狗的口吻又出现了，“撒谎的话，鼻子会变长的。”</p>
“真的吗？”梦子慌忙捂住鼻子，“为什么会变长，原理是什么？”</p>
“是匹诺曹的故事啦。不记得了吗？”</p>
梦子没有回答。她的沉默算得上是默认，于是五条悟顺势向她说起了这个童话故事。配上他一惊一乍的口吻，以及关键时刻戏剧性的停顿，颇有教育意义的子供向预言变成了超现实的恐怖故事。她又想摸摸自己的鼻子有没有变长了。</p>
幸好，这里不是童话世界，梦子也不是木制的人偶，她的鼻子好端端地就在原位，一点变化都没有。</p>
“所以，千万不可以说谎哟。”五条悟还在吓唬她。</p>
“我知道了。”她顿了顿，“五条先生，想请教您一件事，可以吗？”</p>
“可以的。用不着这么拘谨，现在又不是你的工作时间。”</p>
不过，依然是您的工作时间呢。她想。 在对方的工作时间一起悠悠闲闲散步，这种事仔细想来多少有点罪恶。但梦子决定抛开多余的罪恶感，终于说出了一直想说的那个问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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