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无法应声，也无法作答。幸好她还在侃侃而谈，丝毫没有留意到你的异常。</p>
她说，她已经想明白了，为什么诅咒师即便是没有天赋，也能够那么强大，而咒术师却总是要依赖天赋，倘若天资不足，一切都只是空谈。</p>
“就是在于底线啊。底线。”</p>
她瞪大着眼，像个苍白的骷髅，咧开的嘴里牙齿不停动着。</p>
“我们被‘正义’束缚了，正义的想法让我们根本不能去研究更有趣的、更崭新的术式。但只要打破这道束缚，就会像是一拳击穿了天花板那样。再也不会有‘上限’禁锢我们了。突破正道的局限，其他什么不都能够轻松得到了吗？无论是财富还是权力，甚至是他人不曾拥有过的、最为特别的力量……不过，爱丽丝，你想要的，一定和我不一样吧。因为你已经很独特了。”</p>
恶心感还盘旋在你的胸腔里，嘴唇都在麻木着，你快要感觉不到你的脸了，勉强发出的一句应声听起来也像是莫名的冷笑。</p>
“那么，爱丽丝，你是为了什么而加入我们的呢？”伊坂晓抛出疑问，又自说自话地给出了解答，“为了重振你的家族吗？”</p>
你不想回答，但你不得不回答。</p>
“……是的。”</p>
不是的。不是这样。</p>
你在心中尖叫。</p>
那个死去的家和你无关。从始至终，只有泰格丽思才是你的家人。只有泰格丽思，只有她才……</p>
陈旧的香炉里积攒着灰烬的味道，被风吹动时，地面上也会沾染灰尘。北原寺方形的屋檐暴露在夜空中，障子后方是摇曳着的浅淡灯光。你看到了灯光中的几个人形，也许是他们正在等待着你们。</p>
恶心感终于褪去了些，至少你可以正常地直起身子了。心脏跳得好快，你想你多少有些害怕吧。</p>
解开缠绕在腕上的绿布——你记得它叫阿露。</p>
既然有名字的话，就以名字称呼它吧。就像你也总是让身边人只用名字叫你。</p>
阿露飘在空中，黑雾般的本体藏在黑夜中，看不真切，在风中微微抖动着，悄无声息地消失无踪。你偷偷瞄了伊坂晓一眼，她并未注意到此处的动静。这倒是好事一桩，但你还不能因此而松一口气。</p>
在支援赶来之前，你绝不能露出马脚。</p>
于是，就算再怎么不想提及与诅咒师有关的任何事情，你此刻也只能和她谈起这个话题了。问起其他人成为诅咒师的目的，问到未来要做些什么，只要能让她畅所欲言，无论是再怎么恶心的问题，你也要说出口。</p>
“未来啊？倒是没想到‘未来’这么远，不过最近确实有可以做的事情。我打算去偷学校书库里那几本封存起来的禁书。”</p>
她说着，忽然转头，狡黠般对你眨了眨眼。</p>
“既然是被封存起来的，那一定很有价值，你说对不对，小爱丽丝？” 她狡猾的眼神如此可爱，说出口的却根本不是什么好事。你真想为她重新套上名为正义的束缚，尽管这种事根本不可能做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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