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半句拖长的支支吾吾来自于梦子摇摆不定的迟疑，而后半句坚定的应声无疑是她的肯定答复。</p>
大概是直觉吧，尽管这只是和五条悟有记忆以来的第二次见面，可她就是觉得，他是能做出这种事的人</p>
面对这番没由来的指控，五条悟当然不可能轻而易举地接受。他愤然抱起手臂，反问梦子有什么证据。</p>
“我不会落进自证的陷阱里的，现在应该是你来证明是我写下了这句话才对。”他说得毫不留情，“你知道的吧，谁主张谁举证。”</p>
“……”</p>
梦子撇了撇嘴，有点懊恼。现在她倒是希望自己没有记住谁主张谁举证这一理论了。如此一来，说不定还能留下一点辩驳的余地给她，而不是像此刻这样沉默着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p>
究竟是谁在她的笔记本上写下了意味不明的话，这个问题或许要变成未解之谜了。干脆当作是某位小屁孩的恶作剧吧。</p>
刚刚浮起的疑惑轻飘飘地散去了。梦子关闭顶灯，消失的灯光让视线忽得昏沉了一瞬。</p>
即便是在此刻的昏暗之中，本子上的字迹依旧显得格外清晰。她不再多看，抬手撕下了这一页。突兀的撕裂声冲撞在车内的小小空间里。</p>
五条悟忽然向前倾了倾身，伸出的手停滞了片刻，又重新放回到了口袋里。</p>
“干嘛撕下来。”他努着嘴，“觉得太碍眼了吗？”</p>
碍眼？倒是没想到这一点。</p>
梦子慢吞吞摇头：“有这句话在，会影响到我写字。”</p>
不算太充分的理由，但五条悟也没有再说什么了，只是重重呼出了一口气。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p>
梦子无心去琢磨咒术师先生的想法——她知道自己想不明白。撕下的那张纸，一时无处可放，只好先叠起来了。</p>
对折，然后再对折。让它缩成八分之一的大小，再继续折叠。</p>
折到第七次时，薄薄一片纸张已经鼓得如同小球了。她用指尖捏住纸球略长的两端，费劲地一压，勉强完成了最后一次折叠。</p>
这颗费尽心思造就的小球轱辘轱辘被她丢到了外套口袋里，接下来的命运可能是顺手扔进垃圾桶，或者是一直躺在口袋里直到被洗衣机的漩涡搅成纸浆。</p>
既然结局就是如此，那费心折叠八次的意义是什么呢？梦子显然没有意识到这个微妙的问题。</p>
但就算真的想到了，她大概也不会再深入思索吧。现在还是她的工作时间，继续磨磨蹭蹭下去可不像话。</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