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都没料到周氏能问这个问题。 主要是,整个南昭上下,还有不知道言郡王和姜姑娘是什么关系的? 大伙儿暧昧又促狭的视线在两人之间来回。 言酌不动声色瞥了下姜嬴,见她没有要自己解释的意思,便勾勾唇,说道,“我啊,是姜大夫未来的夫君。” 姜嬴,“……” 皇帝,“……” 其他人,“……” 怎么回事,冷漠不近人情的言郡王,也有这么厚脸皮的时候? 大伙儿实在太过震惊,以至于后来他到底给人家儿子取了个什么名字,都没有太大印象了。 只记得仿佛有个羊字。 取姜子的半边入名,周氏高兴满意得嘴都合不拢。 最后,周氏喜滋滋带着儿子离开,去过她们母子平凡健康的小日子。 姜嬴看着母子俩被接走的背影,长舒了一口气,“皇上,臣女做到了,没让您失望。” 皇帝威严一笑,“是的,不愧是酌弟看上的女人,果然厉害。” 姜嬴撇了撇嘴,不以为然。 怎么什么都能和狗王爷扯上关系,她就不能只是自己吗? 正郁闷着,皇帝想起来胡杏林这茬,冷着脸下了命令:“来人啊,姜氏抢救金蟾症孩童有功,奖励朕手书金匾一块。赐“妙手仁医”! “另,胡杏林急功近利,医术不精,欺君罔上,罢免太医官位,贬为庶人,以后不可再行治病救人之事!” 这惩罚,完全是将胡杏林从业界除名了! 以后京城上下,再也没有胡太医,也不会有胡大夫。 不过他若胆子大,偷偷躲起来给人看病,那也不会有人闲得弄两只眼睛盯着他…… 姜嬴觉得这个惩罚还算解气,不过不是还有他自己承诺的二十大板吗? 眼底闪过莫名算计的狡黠之色,姜嬴笑呵呵看着皇帝,“皇上,没记错的话,胡太医还差打赌的二十大板?” 打吧打吧,给他打得疼要命,心智最弱的时候,她才有可乘之机。 皇帝一愣,继而摇头,拉过言酌去耳语,“酌弟,你女人这般睚眦必报,你还好吗?” 言酌呲牙,“皇上放心,臣弟好得很。” 皇帝,“哈哈哈哈……” 朕信你才有鬼! 这么多日子了,一点实际都没抓住,啧啧,也不知道一年之后,能不能真让人家心甘情愿做郡王妃。 想着,皇帝视线落在姜嬴身上,思考,嗯……这般厉害特别的女子,如果不困于内宅,怕是给她个太医院女官当当,也挺有意思? 当然了,当务之急,还是贵妃的胎更重要! 天色已晚,皇帝急归急,却也没有当夜就要将姜嬴绑进宫,而是道,“明日吧,正好七日,姜氏,你准备好一应贵妃需要用到的药材、器材之类,明日入宫为贵妃治病。” 姜嬴这会儿,有件很重要的事情想去办,巴不得皇帝赶紧走,所以答应得极为干脆,“臣女遵命,皇上慢走!” 皇帝,“……” 莫名有点小郁闷呢。 难道他俩是想背着他打情骂俏? 言酌倒是想,结果皇帝前脚刚走,后脚,就被姜嬴拉着往胡府后门去了。 胡杏林被好打一顿,行刑的人知道他被罢了官,还被皇帝厌弃,以后绝对没有起复的可能了,打起板子来根本不留手,直将胡杏林的屁股打得皮开肉绽,不养个十天半月的,别想下床。 站在胡府后门的墙根下,言酌挑眉,“怎的,觉得胡杏林不够报应,要来补上几刀?” 姜嬴没理他,来回在墙根下走了几趟,打算找东西垫着翻进去。 言酌看着她,无头苍蝇似的,小脑袋一会儿近一会儿远,很是可爱,索性抱着手,幽幽说道,“这种事儿,你交给我就好了,何必亲自动手。” 就胡杏林这样的,亲自教训,还不够脏她的手呢。 姜嬴闻言停住脚步,抬起头,“什么交给你?不行,这个事情只能我亲自问。 “言酌,你说,既然咱们都知道胡杏林就是给祖母下毒的坏蛋,背后还有个神秘宦官,我们与其暗地里艰难的查,干什么不把胡杏林直接抓了,严刑拷打一番,还怕他不说?” 这法子,善于办案的言酌自然能想到。 可为什么没这么干? 一是因为胡杏林出入宫廷非常频繁,贸然失踪,肯定会引起神秘人的怀疑,打草惊蛇,二嘛,通过言酌的观察,感觉胡杏林也就是个棋子,不会知道多少。 最终,还是言酌用轻功带着姜嬴翻了围墙,一路飞檐走壁直闯胡杏林卧房。 后者被打了板子,屁股痛脾气暴躁,下人都被他骂得不敢近身,正好方便了两人行事。 姜嬴准备了迷药和致幻粉,确定没有任何人能破坏这场审讯。 言酌看她三两下就把那些下人迷晕,倒是没太大的反应。 她是大夫,能制出迷药不奇怪。 不过等姜嬴喂给胡杏林吃致幻粉之后,后者就像一个傀儡一样任她叱骂拷问,言酌就有点……嗯,这一幕是不是在哪里见过,好生熟悉? 走上前,言酌没有掺和姜嬴审讯,反倒试着用手指蘸了蘸她放在桌子上的、剩下的致幻粉粉末送入口中。 不苦,微辣。 姜嬴冷不丁回头看见了,吓了一跳,“你干什么?” 言酌,“我试试药性。” “有病。别吃了,浪费解药。” 说着,便从空间里拿了一个瓶子扔给他。 可是言酌似乎……已经有点中招了。 而且刚才那么一试,他非常能够肯定,这就是上次暖房宴的时候,小女人放在酒水里骗他喝的那种。 他那时候警惕,没有上当,现在知道这药原来是这种效用,那……中一中好像也无妨? 姜嬴眼睁睁看着狗王爷目光慢慢变得呆滞,然后和胡杏林一模一样了。 有差别的是,一个是躺在床上的,另一个,撑着下巴坐在脚榻那儿,巴巴的盯着紧闭的房门。 像一条忠实的看门狗。 姜嬴,“……” 最后不出言酌所料,姜嬴的确什么也没问出来,费了半天劲,唯一从胡杏林嘴里套出的线索,就是那宦官对他下了蛊,命令他毒杀姜老夫人,他也是没办法,不做就得死! 姜嬴不信,让胡杏林拿出他中蛊的证据。 随即胡杏林抬起手,姜嬴果然在他的手臂内侧看到一条蠕动的血线,或许因为这种蛊还挺喜欢致幻粉,也或许是察觉宿主有危险,所以有些频繁的扭动,好比一条红色的蚯蚓。 “呃~”姜嬴恶寒,赶忙放下不看了。 正忙着,坐在脚榻上神志不清的言酌,忽然伸出手一把抱住她的腿。 “别走,好冷呀。”他牙齿打颤,语音有些含糊不清。 姜嬴翻了个白眼蹲下身,发现言酌不知道什么时候,发烧了。 脸红红的,脖子红红的,连眼珠子都红得吓人。 她吓了一跳,咋回事,刚不还好好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