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酌可太熟悉了,小女人生气露爪牙的样子。 但他非但不觉得讨厌,还莫名舒坦,笑着将姜嬴一缕碎发别到耳后,“母妃着急二弟的婚事也不是一两天了,木府世代簪缨,学识教养都是极好的,母妃看重木姑娘也正常。” 这话,无疑是把佟氏那点暗中算盘给捅到了明面上。 佟氏不由恼恨,捏着木宛白的力气都变大了,后者忙不迭怯怯的抽出手,“谢王妃娘娘厚爱,只是宛白有点不舒服,可否去前面的亭子歇息一下?” 木家和姜家有婚约,木宛白还没肆无忌惮到明面上就和佟氏勾勾搭搭。 但实际上最近两家私底下走了好几次了。 至于姜元臣,哎……她除了说一声叹息,又能怎么样呢。 她是家中嫡女,父亲和祖父不可能同意她嫁给一个傻子,而且……而且,木宛白不得不承认,她去年偶然一次见到过姜元臣,昔日的翩翩才子早已不复存在,取而代之是一个连自己口水都控制不了的痴儿,这让她如何能接受? 那一面之后,她回家就做了一个与痴儿成婚洞房的噩梦,梦到被流着口水的姜元臣…… 想到这木宛白更加手颤了一下,浑身冰凉。 佟氏正要找台阶下呢,瞪了姜嬴一眼,热心的吩咐赵嬷嬷,“刚才还好好的,这可不能大意,赵嬷嬷,扶木姑娘去亭子里休息一下。” 一抬眼,看到苏意阑在那边,佟氏笑容更深。 就要跟着一并过去。 正待转身,看到言酌还不走,不仅如此,那目光凝在姜氏面上就像看什么宝物似的,怀里还抱着冲她张牙舞爪的麟儿,一家三口的温馨画面让花团锦簇的园子仿佛都黯然失色了。 佟氏压下愤怒,温声软语道,“酌儿,这是后院,这么多闺阁小姐在呢,冲撞了如何是好?何况前院还有许多需要你招待的宾客,你还是赶紧过去吧,不然你父王又要不高兴了。” 外人面前,她就是那个戴着慈爱面具的嫡母。 言酌见多了,并不感冒,一心抱稳怀中动来动去的小东西。 低声哄了哄,“怎么,挚儿难道是不愿和父亲在一起?那怎么办,你母亲好像比父亲更忙呀。” 四面八方都是探究和好奇的视线,还有佟氏在里面和稀泥,言酌有种姜嬴应付不过来的感觉。 尤其像孟袅袅那种的,人家还没拿她当枪使呢,她自己就能莫名其妙变身一个炮弹。 听到言酌这话,四周又响起了窃窃私语的声音。 “言郡王对那个外室好好啊,居然让孩子叫她母亲,一个妾怎么配叫母亲?” “谁说不是,还亲自抱孩子,我爹都没抱过我!” “也许人家不只是外室呢?” 突然插入的新鲜八卦,让一众小姑娘瞬间激动了。 抓住说话之人追问,“什么什么?你是不是听说什么了?” “不是外室还能是什么?!你们瞧她那副傲慢样儿,也就只有真的村姑,才会以为一个孩子就能将堂堂郡王套牢了吧,真是和奴婢一样下作又上不得台面的想法。” 这些话一字不落飘进耳力好的姜赢耳中,她也真是够无语的。 王府那么大,园子里亭台楼阁,鲜花簇簇,佟氏为了笼络这些人还准备了花茶点心、围棋古琴、投壶刺绣等吃的玩的,她们不去玩儿,聚在一起说她坏话? 被追问的闺秀卖够了关子,这才扬起下巴说道,“原来你们都不知道呀?她,呵呵,不是姓姜吗,前几日有人亲眼看到她和姜国公府的老夫人一起去樊楼吃饭呢,还叮嘱安掌柜,以后她的账单啊,只管记在姜国公府的头上。” “你们说说,姜老夫人那么严肃的人,何时对一个外姓姑娘如此厚爱?现在又是言郡王这般……我倒是觉得,村姑之言,听听也就罢了,没有一点仰仗,哪敢啊。” “啊?你的意思是……” “对对对,萧姑娘你说的对,我也听说了,好像……她是姜国公的私生女,是不是这么说的?” “啊!私生女?那……那姜家嫡女姜怡琳不是才和言郡王订亲吗,还是天子赐婚,怎么还能出这种事?是姜家人目的不纯默许的,还是她不要脸,咳咳!” 萧瑜儿一副讳莫如深的表情,摆了摆手,“你们问我,我问谁去?也许人家边关来的,就是这种风俗呢。我可听说过,边关那些蛮夷,嫁女儿都要多送几个的,留做给女儿固宠用,只是这姜怡琳都还没嫁,就把外室女送到姑爷床上还怀孕生子的,我也是头一次听见,真够新鲜呢。” 一时间,落在姜赢身上各种颜色的视线更多了。 佟氏和被赵嬷嬷扶着的木宛白当然也听见了,前者暗爽,后者一双眼睛小鹿似的单混迷茫,“怎么,姜姨娘,你真的是姜元臣的庶妹吗?” 话落,蓦地感到头顶被一抹危险气势笼罩。 木宛白错愕抬起头,正好对上言酌冰冷威慑的目光。 薄唇微掀,“谁让你喊她姨娘的,嘴巴长来不会说话,就闭嘴少说!” 木宛白,“……” 嘤嘤嘤,言郡王好凶啊! 那她一个外室,不喊姜姨娘喊什么? 小言挚,【嘿嘿嘿,白莲花踢铁板上了!渣爹就是个双标,他认为是姨娘就行,别人要贬低娘亲,瞧瞧,这就开始急了呢!真是像极了一条护犊子的大狼狗!】 姜嬴闻声,仔细观察了一下言酌此刻生气的脸。 哎别说,还真有点像! 便是此时,管家躬身跑上前,禀报佟氏,“王妃,姜国公府的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