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只是扮演变态,其实我是好囚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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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危行
粘稠的血液流进砖缝的声音、锋利的剑刃割开喉管的声音、新鲜的尸体神经抽动的声音…… 在尘埃中破败的戏台,如同身死已久的干尸,弥漫着死亡的味道。 横梁上那段鲜艳的红绸子,在凌冽的风中吹落,仿佛为这场戏落下帷幕。 青雾有了驱散的意味,戏目步入尾声,一天一夜前的民国街,那数百道看戏的背影,均化作铺满地面的死尸。 季礼单手持剑,蓦然回首中双目流转着代表了破灭的灰色气息。 背后的长发铺在血泊之中,那黑色的发尾在不断吸食着将要凝固的血液。 在最终时刻到来前,季礼杀光了眼前的所有人。 黑色的风衣已被血水洗透了一遍又一遍,内衬的衣衫也失去了原本的颜色。 “杀人非我愿,可除此之外,再无生路可言。” 季礼慢慢地仰起头,闭起眼睛朝着天空深吸一口气。 …… 一天一夜之前,他从沪海市归来,上了一辆普通的出租车。 或许这辆车没什么特别,只是司机已经被灵异力量干扰,将其拉向了民国街这片封锁之地。 故事的起源,就是这片诡秘的戏台。 季礼先闻其声,后见其形。 他看到了女伶在戏台前上演着“霸王别姬”的自刎伤情戏码。 还有那成百上千名观众,堵截长街,席地听曲。 也正是季礼正是入局后,他体内的灰色灵魂在刹那间竟自动复苏,并以极快的速度强行上身。 双目瞳孔灰色化,长发不断延长直至垂地,正是灰色复苏的特征。 灰色灵魂复苏,只有两种情况: 第一是有鬼物强行附身,将会被迫引起灰色激变; 第二是出现了与灰色灵魂关联极深的灵异势力。 自那时起,季礼就已然明悟。 这是一只与大多数鬼物完全不同的存在,它与灰色灵魂有着某种深层的联系。 特别,代表着强大。 这只鬼就是专门来找季礼的。 “君王意气尽,贱妾何聊生。” 台上女伶唱的是虞姬伤别,台下的观众听的是悲痛传神。 那恐怖的心灵干扰能力,已经将这些被吸引而来的活人完全掌控在掌心。 季礼的眼中自然会看清一切,但当他靠近个别观众时,却并未在他们的眼中看到戏曲的影像。 每一位观众的眼白全部消失,只剩下纯黑色的眼球,宛如被黑暗侵蚀。 季礼明白这是一座活人无法看见、只能听到的戏台,上演的是一场悲切中杀人的鬼戏。 利刃就在女伶的脖子上切开,喉管被割断的声音清晰可闻。 而与此同时,季礼立马感受到自己的脖子上出现了一道细长的伤口。 死亡,竟然在灰色灵魂复苏之时降临到季礼身上。 这是史无前例的情形,令他猝不及防,只能临时应变。 不止是季礼,包括所有店员,处理非任务鬼物都十分欠缺经验。 但季礼知道的是,非任务鬼物并不存在生路。 所以他要做的事情也不是寻找生路,只能是见招拆招,拖延时间,等待变数。 在此过程中,季礼将目光看向了戏台之上。 女伶半跪在地上,将头高高扬起,反握宝剑自上而下进行自刎。 这种宛如特写般的姿势导致割喉的速度十分缓慢,致死时间实际上仍然有着几秒钟的延迟。 季礼一撩衣摆从口袋中拿出手机,朝着女伶的位置就甩了过去。 由于他刚刚从沪海市归来,身上根本没有携带任何武器,身上能用的东西不多。 季礼这一发丢的很准,直接将打中女伶扬起的下颚,却直接穿透而过。 不过手机的边缘却正好与戏剑擦到了一起,将其打偏。 这一幕的试探意味着女伶是虚幻的,但戏剑却是真实的。 季礼在手机掉落在地时,就高速登上戏台,一把将实体的戏剑夺下。 只是他脖子上的伤口并未因剑刃的离开而出现暂停,反而仍然保持着先前的速度进行扩张。 他单手持剑,先是扫了女伶一眼,最后将目光落在了第一排最近的那名观众脸上。 拖延时间的方法…… 季礼有灰色灵魂在身,能够看穿灵异气息,他早就知道这些观众就是纯粹的活人。 但观众如此之多,为何只有季礼率先遇袭。 答案就是只有他看得见戏台上发生的一切。 换言之,鬼物的灵异力量只针对其一人。 于是季礼拖延时间的方法,就是将这些观众拖下水。 这柄戏剑是杀人媒介,连通了季礼与女伶,那么割断女伶脖子的剑刃,若是施加在观众身上。 让观众早于季礼先死在这一次的灵异袭击,是否就是拖延时间的方法? 瞬息间并无过多思考余地,季礼猛地将戏剑投掷出去,直接插进了第一排那名观众的脖子上。 第一名观众就此死亡,而结果也是显而易见。 季礼的这个方法成功了。 在后续中,女伶无限重复自刎,季礼在见到它如此做法之际,就抢先割断一名观众的脖子。 就这样,一天一夜的时间里,季礼杀光了整条民国街。 …… 此时此刻,季礼被困的时间已经无比漫长。 那些观众在无休无止的戏目轮回中,接连惨死。 整片场地只剩下季礼孤身一人,他再也没有了拖延时间的方法。 或许就是命中注定,终于让季礼等到了期待已久的变数。 靳希与洪福带着三星晋升任务的使命,突然闯入灵异结界。 但这并不关键,最关键的是靳希用剧本罪物,引来了庞大的鬼潮。 而变数就藏在这些鬼潮之中。 季礼拎着戏剑,仰头望天,从天空中缓缓飘落了一页红色书简。 那书简通身喜红,在夜空中极为醒目,如同雪花般轻盈荡漾,正落季礼手中。 当这轻飘飘的书简出现瞬间,远处混乱的鬼气戛然而止,像是陷入极端的惊恐中纷纷而逃。 不仅鬼潮被生生吓退,就连台上正在进行割喉循环的女伶手头的动作也立马顿挫。 在季礼不解的目光中,女伶连同整座戏台全部化作飞灰,借由冷风急速吹散。 脚下尸体全部凭空消失,血流成河的地面重归寻常。 随着红色书简的到来,这被青雾结界弥漫的民国街,所有鬼物在同一时间纷纷败退。 就连那最特殊、最强大的女伶竟也无力反抗。 季礼站在空无一人的街上,缓缓翻开了这张红色书简。 红底黑字,代表着大喜韵味,娟秀精巧,仿若出自女子之手。 “两姓联姻,一堂缔约;良缘永结,匹配同称。 看此日,桃花灼灼,宜室宜家;卜他年,瓜瓞绵绵,尔昌尔炽。 谨以白首之约,书向鸿笺;好将红叶之盟,载明鸳谱。 夫:季礼,一九四八年七月十八生人; 妻:李婳祎,一五六七年四月初三生人; 将于公元二零一六年一月十五月喜结良缘。 此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