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卿微微地蹙起眉来。 在没有那些回忆时,她认为不论一妻多夫,还是一夫多妻,都是犯法的,都是不道德的行为, 那和她从前所受的教育完全相反。 并不是非得坚持一生一世一双人,事实上对于许多人来讲,往往最初喜欢的那个,还真就不一定是后来在一起的那个。 如果日子过不下去了,那么中途一拍两散也是很正常的。 可至少在这份关系的存续期间内,不论男女,双方都该保持最基本的忠诚,而不该有任何地接受了未来与人联姻这种事。 怎么说呢? 绝对清醒!绝对冷静! 也是绝对理智。 利益至上,没有私情,本质无情。 说难听点就是唯利是图,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甚至能牺牲她自己,从不为她自己所考虑。 个人生死,个人喜好,那又算什么?不值一提,所心怀的是家国安稳,是天下大义, 却唯独对不起她自己。 也对不起那些,正因为看出了这一点,所以才心疼,所以才难过,所以才不忍她灭绝人欲的那些人。 言卿又想了许久,忽然看向床头的柜子。 她拿起一张镜子,在揽镜自照时,却仿佛在透过这张脸,在看着什么人,在回想着什么人。 “还真是很不让人省心呢。” 她看了镜中人许久,又忽而一笑, 却好似她心里的那个人,也在隔着这面镜子甜甜地冲她笑…… … 须臾, “你刚干什么去了!?” 小五江隽意出门后,顺道去厨房摸了一把葵花籽儿揣进自己袖子里,这是昨儿老族长过来时顺手捎带的。 事实上这江氏宗族时不时地便会往这梧桐小院送点东西。 有时是粮油米面,也有时是一些瓜果点心。 但他正准备出门时,忽然听见一个阴恻恻,冷飕飕的声音,就那么从一旁响起。 “嗯?” 江隽意扭头一看,就见那屋檐下,他四哥穿着一身陈旧的黑衣,怀里抱着个用来扫雪的大笤帚,昨儿雪下得太大,院子里积雪不少。 而此刻四哥正阴嗖嗖的,跟哪来的怨鬼似的,正在那儿一脸憋气地盯着他。 小五眼珠儿一转, 哈! “听见了?” “他爷爷的,我又不聋!!” 这话一出,就仿佛一把导火索,一下子就引出江斯蘅心里那些积攒至今的怨气,就跟点燃了炸药桶似的。 然后又用力瞪了一眼江小五, “谁让你爬床的?她又没召见你,又没让你去侍寝,谁让你过去跟她躺在一起的!” 江隽意眼神一亮,立即咧开嘴儿笑了,“哎呦呦呦呦?” “四哥,你这不大对劲儿呀。” “之前不是还说不喜欢妻主来着,这怎么跟个深闺怨夫似的?” “哎呦这是谁家的陈年老醋呀,醋桶子翻了呀。” “你瞎说什么!?”江斯蘅低吼一声, 可接着那脖子也有些发红,横眉冷目地怒视了江隽意好半晌,就觉得心里老不痛快了。 “切,” 江隽意哼笑一声,然后又撇一下嘴,再上上下下地打量他这个四哥半晌,没来由的,竟不知打哪儿滋生一股子同情。 “四哥呀~~~” “你这不行,” “就这点道行,你还得练。” 说完,抬手拍拍江斯蘅肩膀,他溜溜达达地一转身,竟然就这么走了。 江斯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