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越满怀狐疑地仔细看了看身前之人,确定他就是刘无敌无疑,见他如此装疯卖傻,低声骂道:“我自然知道你叫刘无敌,难道我就不能叫你刘疯子!你又在这发什么失心疯,我是程二,你不会告诉我你不认识我了吧。”
对面那人见他说得认真,挠了挠脑袋,粗声粗气地道:“我就是刘无敌,从来没有人叫过我刘疯子!管你是什么程二程三的,你刘爷爷我不认识!”
程越见他不似作伪,心下诧异,难道是自己眼花看走了眼?他定了定神,伸手使劲揉了揉眼睛,再朝对面看了过去。一看之下,不禁大吃了一惊,只见方才看到的刘无敌不见了踪影,一个血肉模糊的怪人突兀地挺立在眼前,这人身体上到处都是伤口,尤其是胸腹间,一个又一个几乎贯穿的创口皮肉翻卷着裸露张开,汩汩地往外喷涌着大股的鲜血,头颅像被马蹄踩踏过一般不成形状,冒着血的嘴唇不停地蠕动着,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程越强忍着惊惧,将头伸过去靠近他的嘴边,只听得他在不停地呼喊着自己的名字:“程二,救我!”
程越只觉得头皮一阵发炸,浑身的汗毛根根竖起,他哑着嗓子惊呼道:“你,你是谁,你是刘无敌?”那血糊糊的怪人诡异地一笑,猛地张开残破的双臂搭在他的肩上,阴森森地说道:“程二,你为什么不救我?你看着他们用枪把我钉在地上,你也不来救我。”程越脑中嗡地一声,仿佛被一柄巨锤猛然砸中脑袋,恍惚间有一白一红两条身影在脑海中盘旋搅动起来,他痛苦地抱着脑袋,嘶声喊道:“无敌,不是我不救你,是他们,是他们在我的脑袋里!”
血人重重地发出一声冷哼,手臂缓缓地往程越头顶上移了过去,程越只觉得自己的脑袋就快要炸裂开来,正当他感觉自己的头颅快要被挤爆的时候,他仿佛听到啵啵的两声轻响,混乱的脑海里顿时一空,眼前一花,一白一红两个人影影影绰绰地悬浮在自己身前。“他们?你是说他们吗?”血人冷冷地说道:“你不是程二!说,你到底是谁?”
“我是谁?你问我是谁?!我t自己也不知道我是谁了!”程越突然爆发了起来,对着两团人影怒吼道:“老子好不容易穿越一次,却碰上你们这两个阴魂不散的家伙,都赖在老子这里玩寄生是吧?”
“我告诉你,”他指着那道白色的身影道,“我知道你对现实不满,知道你做梦都想过热血沸腾的日子,你既然已经到了这里,为什么还这么不得安生!”
“还有你,”他又指着那道红色的身影,咆哮道:“你家族辛辛苦苦培养出来一个将才,你知道耗费了家族多少精力?而你却懦弱自私,畏首畏尾,白白浪费这一身大好的资本!”
“你们若是还有执念,还想活着,就好好呆在老子身体里,不要争来斗去,纠缠不休!如果做不到这些,老子就和你们一拍两散,你做你们的孤魂野鬼,我做我的行尸走肉,大家同归于尽,各不相欠!”
程越一口气将心中的愤懑全部发泄了出来,只觉得心头一阵舒畅,正当他呼哧呼哧喘着粗气时,突见身前的那个血人猛地往上一跃,血肉模糊的身体瞬间幻化成一只巨大的金翅大鹏鸟,遮天的翅膀猛地一扇,一白一红两条身影顿时化为两道星星点点的流光,冲天而起,在夜空中交织成一条斑斓的星河,照着程越的头顶倾泻下来,倏地没入他的身体,消失不见。大鹏鸟仰头一声长唳,奋翼扶摇直上九重,流星般消逝在天际。
程越只觉得一股暖洋洋的热流从头顶流动到脚底,浑身上下每一寸肌肤,每一个毛孔都流淌着莫可名状的舒适,一股水乳交融、圆转如意的充实感荡漾在全身。“这感觉真好。”他轻笑了一声,慢慢陷入了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