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茶房,见杨氏和方氏在一起喝茶,宛如一对多年的老姐妹。石宽还真不知道,这两人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二姨娘,三姨娘,你俩好闲情啊。” “唉!都是没人要的,自然就凑合到一起了。” 方氏幽声回答,言语中带着哀怨。 石宽不知道文老爷不再触碰方氏,听这话就觉得有点怪,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 杨氏没有问过方氏,但两人一起聊多了,多多少少也从一些词句中知道一点,她不想在石宽面前说这种事情,就问道: “你来干嘛?” 有方氏在,石宽不好出言挑逗,就原原本本把此行的目的说了: “春生是你院子里的下人,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去,我是当队长的有责任,就来问一问情况。” “哦!你要问什么?” 杨氏对下人还是蛮好的,那天看着春生的家人把春生抬回去,她心里也不好受。只是她是一个女流,又不能干什么,现在石宽要来管这事,自然是十分的配合。 “他和谁有过仇口没有?” 石宽自己在茶几旁找了个位置坐下,他一直怀疑是文老爷的仇家干的,但也不能排除春生自己有仇家啊。 杨氏皱了皱眉头,思考了一会,说道: “他才到我这不久,没听说和谁吵过架,有没有仇口,我还真不知道。” 茶房里没有下人在,方氏就帮石宽倒了一杯茶。现在她对石宽,已经完全没有了那种高高在上的样子。特别是在仙人拐,石宽不要她,回来后也不透露出半点消息,她就更加把石宽看重。 石宽抿了一口茶,又继续问: “那他平时和谁走得最近?” “和老高头,他们俩人都是棋迷,一有时间就坐到一起。” 杨氏回答得很快,眼睛扑闪扑闪的看着石宽,那样子竟然有点像十七八的少女。 这女人啊,无论什么年龄段,都有吸引男人的魅力。特别是杨氏这种,要不是有方氏在,石宽绝对会冒险再次扑上去。 春生爱和老高头一起,那还不如去问老高头。可是石宽坐下就不想走了,便东一句西一句的问,也不管和春生有没有关系。 方氏在旁边,一直不怎么插得上话,过了不久,就站起身来。 “二姐姐呀,天也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二天再来。” “好,那我也不留你俩,我送你们到门口吧。” 其实石宽后面东一句西一句的闲扯,就已经让杨氏起了警觉。方氏说走,她就委婉的把石宽也赶走。 话都这样说了,石宽也就不好意思留下来,只得起身一起离去。出到了院门口,不忘对方氏埋怨: “这二姨娘真是的,这么直接把人赶走。” “呵呵呵……不走你想留下干啥?” 方氏是不懂得杨氏和石宽那点事的,也只是胡乱的问。 这反倒让石宽发觉说错话了,连忙改口: “谁要留下来,就是她说那话太不近人情了。” “怎么样才算近人情?难道要留你下来过夜啊,咯咯咯……” 方氏现在的心特别的孤独,恨不得抓住一点话头调侃。 不能再说这话题了,不然一会就露馅,石宽就把话扯过一边去: “阿珠呢,怎么不见她跟你一起来?” “她呀,今天不知怎么总是心不在焉的,我就没让她跟来……” 两人闲聊着,并排走出去。 在转弯处,突然就碰到陈管家从另一边走来。那陈管家也是看到了两人的,先打招呼: “三太太,石队长,你们这是去哪?” “能有哪去,上次你拿衣服给我围回来,我还没谢你呢,过几天我去你家,和开凤坐坐吧。” 其实有之前短马褂的事,方氏一直避免和陈管家有过多的接触,今天不知怎么的,就想要感谢陈管家。 陈管家受宠若惊,文老爷的这几位太太,还没有任何一个到他家坐过呢。 “那好啊,我让家里那位备点酒菜,随时恭候。” “那就明天吧,明天我去。” “好哩!” 石宽一句话都不说,观察着两人的表情,他发现方氏说话时,那种心情就像他想见到杨氏一样。 该不是方氏和陈管家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吧?可看陈管家的样子,又不像是有那种事的人啊。 晚上出来巡逻,石宽和小申他们一组,来到杨氏院门前时,小申伸长脖子往院里面看,石宽就拍了一下他的脑袋,骂道: “你干嘛,像个贼似的探头探脑。” “嘻嘻,队长,二太太院子里有个姑娘,长得蛮俊俏的,我瞧瞧能不能瞧见。” 都是熟悉的好兄弟,小申丝毫不隐瞒,讲出了心里的想法。 “是不是叫玉兰啊?” 在杨氏的院子里,只有玉兰还是姑娘,石宽一下子就想到了她。 “好像是吧,我不认识,你认识啊,那帮我撮合撮合呗。” 小申用肩膀撞了一下石宽,小声的说着,避免另外两位兄弟听到。 石宽晃动着右手食指,一脸的坏笑。 “你小子,原来是惦记着玉兰啊,你先走,我这就进去帮你问。” “真的啊?” 小申喜形于色,他只不过是随便说说,哪想到石宽如此义气。 石宽逗小申,把脸绷紧。 “你不信我,那就算了。” “信,谁说不信了。” 小申把石宽往院门口推,自己跑向前,追赶着那两位兄弟去了。 石宽是讲义气吗?不全是,他也惦记着杨氏呢。好久没找机会和甄氏一起,身上的那些神经早就不安了。 进了院子来,不能直接去找杨氏啊,那样太明显了,他先溜到下人们住的地方,找到了老高头。 和老高头闲聊了一会,又记起杨氏说春生和老高头俩人比较要好,就问道: “这春生平时有没有和人发生什么口角啊?” “他这人啊,嘴比较碎,啥事都想掺上一嘴,和他吵过架的人多了去。” 老高头吸着旱烟,想都不用想就说出口了。 石宽有些疑惑,皱着眉头说: “他嘴碎?怎么我听太太说,他没和人吵过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