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4章 萩的回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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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年前。</p>
消毒水的气味与浓厚的铁锈味灌入鼻腔, 以为自己沉浸在暗无天日的黑海中的青年，在逐渐蔓延开来的剧痛中——准确来说，那是他在意识模糊中逐渐恢复的痛觉所带来的现状提醒——睁开了眼。</p>
沉重的眼皮压在眼睛上，让他只能透过朦胧且狭窄的区域看见一片刺目的白光, 以及持着手术刀、五官全部被遮住的白大褂们；只是有深重的血色蒙在这一幕周围。</p>
他们似乎没有发现他醒来了, 身下手术台的冰冷触感是痛觉与嗅觉以外刺激意识的东西, 在身体仿佛被巨锤从每一寸敲断的剧痛中——</p>
我……是谁？</p>
青年试图回忆起自己为何会重伤至接受手术, 却在此之前发现大脑一片空白。</p>
好像那柄重锤把他的脑子也砸坏了, 记忆全部飞向天外, 无法形成条理，破碎的画面随着他动了寻找的心思甚至消散得越发快速。</p>
快乐的、悲伤的、喜悦的、幸福的……全部消失了。</p>
——我是谁？</p>
“医生, 他的心跳加快了。”一名护士看了眼心电图, 轻声提醒，并看向手术台上浑身鲜血、正在接受手术的青年。</p>
半阖着的一双紫色眼眸, 茫然又毫无焦距地看了过来；青年满头满脸都是血，发丝凌乱, 乍一看给人的惊悚感像走夜路被死尸拽住脚。</p>
“他醒了！！”护士被吓得尖叫出声。</p>
于是手术室里一片忙乱。</p>
“怎么还能醒过来……刚才不是快死了吗？！”</p>
“好歹是年轻气壮的的——快快快, 加麻醉剂！不然要是扛不住死了怎么办！”</p>
“哦哦哦好的医生！”</p>
“……”</p>
冰冷的液体注入静脉，青年没有力气反抗，他怀着疑惑在逐渐消失的痛苦中合上了眼。</p>
……</p>
青年再次醒来时——头脑清晰、思维明确的那种清醒——已经明白自己失去了记忆。</p>
他此前在病床上虚弱地躺了不知几天——窗帘被拉起，医生与护士并不常来，身体状况也只能以营养剂维持生命；时常昏昏沉沉，只偶尔才会被他人走动的动静惊醒，可要不了多久便会再次陷入沉睡。</p>
而这次，他意识清醒, 勉力在病床上支起上半身，口舌发干, 骨肉作痛，他茫然地扫视了一圈病房内的景象，才发现自己这段时间一直处于一间观察室内。</p>
有一人高的玻璃窗与门并列在同一堵墙上，倒影不算清晰，但足以让青年看见自己的大致模样。</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