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凤曦见老夫人同意了，又见千琴搬来了圆凳，便搀扶着老夫人落座，随即给千琴递了个眼神。 千琴会意，转身加入努力抓鸡的行列中。 随即院内又是一阵的兵荒马乱。 老夫人在一旁瞧的心口直跳，还不忘对丫鬟们斥责几句，指挥一番。 千琴则是引导着丫鬟们玩的不亦乐乎。 最终在千琴‘十分努力’的狂奔下，将那只受了更大惊吓的老母鸡擒住，抓着鸡翅拎到了老夫人跟前。 老夫人见自己的宝贝终于被抓住，那颗一直悬着的心也终于落了回去，她可是瞧的真切，她的宝贝母鸡差一点就被这个粗暴的丫鬟勒死，因为母鸡挣扎的厉害，它身上的披风早已脱落。 此时南凤曦不知从哪里找出一根绳子，系在了老母鸡脖子上，绳子的另一头则塞到了老夫人的手里。 老夫人见此浑浊的眼神一亮，原来还可以这样？她之前怎么没有想到呢。 南凤曦笑盈盈道：“祖母，您只要抓好了绳子，它就不会跑了。” 老夫人满意道：“还是你聪明。” 院中的丫鬟们闻言纷纷低垂了脑袋。 南凤曦眼神扫了一周，疑惑询问：“祖母，方嬷嬷呢？” 之前方嬷嬷在祖母身边可是寸步不离的。 “她呀，昨夜得了风寒，老身怕她过了病气，让她歇着了。” 南凤曦认同道：“得了风寒确实不能再服侍在祖母身旁。” 老夫人冷哼一声：“谁说不是呢，方嬷嬷真是越来越不中用了。老身只是让她陪了老母鸡一晚而已，她就病倒了。” 南凤曦嘴角微抽，她觉得方嬷嬷可能不是得了什么风寒，而是被老夫人气病的。 据她所知，方嬷嬷陪同老夫人自幼长大，可谓是情同姐妹，如今方嬷嬷瞧着越来越疯魔了的老夫人，定然是气怒不止，但心中的郁气又无处发泄，久而久之把自己气病了。 不过，这与她无关，这方嬷嬷也不是个好的。 南凤曦想起一事，小声提醒道：“祖母，过几日大少爷就要回府了。” 老夫人闻言终于舍得从心爱的老母鸡身上收回视线，望向南凤曦，眼神略有迷茫：“你说谁？” “大少爷，您最宝贝的大孙子。” 老夫人纠正道：“胡说，老身最宝贝的是这只老母鸡。” 老夫人说完，又从脑海中开始扒拉着关于大孙子的记忆。 大孙子？嗯，好似有些印象。 顶着炎炎烈日，一身破烂衣衫，满身脏兮，埋头奋力地拉锄犁地的身影，那身影，看的她好心疼。 他们现在日子好过了，等宝贝孙子回来，让他大吃一顿，不能像之前那般再饿着肚皮。 想起这些，老夫人语气有些疼惜道：“等他回来，让府内做一顿丰盛的吃食，好好招待招待老身的大孙子。” 南凤曦眼底笑意加深，应道：“那是自然，到时候让方嬷嬷告知管家一声便是。” 老夫人满意点了点头，越看这个孙女，越是顺眼，这个痴傻孙女，没啥心眼就是好。 “祖母刚才答应我的事情” “自然不会忘记。” 此时老夫人心情极好，先将前院的几个丫鬟指派去了其他姨娘的院子，说是探望姨娘们，实则是搜刮一些好处。 老夫人不为别的，只因她现在太穷了，儿子与她又不亲近，还时常不来她的院子。 那个所谓的二夫人又臭气熏天，她又拉不下脸去跟她要些钱财。 她如今只有这个法子了，再说了方嬷嬷也认为这个法子极好，方嬷嬷还提议用掌管后宅中馈作为诱饵，让那些姨娘们拼命地巴结她这位老夫人。 老夫人也认为此主意甚好。 南凤曦不知道的是，关于后宅中馈的事情她还没有向老夫人提起，老夫人便已经开始自由发挥了。 老夫人吩咐完前院丫鬟，又将后院的丫鬟喊了过来。 紧接着从后院陆陆续续地过来三四个丫鬟。 老夫人扫了四人一眼，出声询问：“就你们几个？” 其实老夫人也不知后院到底有几人。 但这话落在丫鬟们耳中，就是责怪她们怎么还没来齐。 其中年纪较长，头发半白的老妇人李婆子回应道：“回老夫人，刘嬷嬷没有来。” 老夫人脸色顿时不悦：“她为何不来？难道老身的话她也不听？” 李婆子面露犹豫，但望向老夫人的眼神有探究，疑惑，还有难以置信。 南凤曦见此微眯了眸子，此人自以为情绪遮掩的极好，但尽数落入南凤曦的眼中，她更加确信，后院肯定有不为人知的秘密，但是此时她还真的猜测不到具体是什么。 “怎么不回话？哑巴了！” 老夫人见这人迟迟不回话，直接开口训斥。 李婆子吓的一个激灵，语气试探：“老夫人，您真的不记得了？” 她又扫了一眼老夫人身旁的丫鬟，并没瞧见方嬷嬷，内心有些着急。 老夫人的耐心已经耗完，威胁道：“再不说，老身就要惩罚于你。” 李婆子面露为难地扫了一眼院中的其他丫鬟，还有老夫人身旁的南凤曦，意思很明显，她想要单独告诉老夫人，其他人都得退下。 老夫人只让丫鬟们退下，留了南凤曦在身旁。 “你可以说了。” “这” 李婆子看了一眼南凤曦，也不知该讲不该讲。 老夫人直言道：“你但说无妨，曦儿的头脑不清明，痴傻的厉害，你说什么她也听不懂的。” 李婆子也记起大小姐自幼便智力不足，心智如同孩童，也就放下心来。 对于大小姐回府后做的事情，她虽然一直守在后院，但也略知一二。 李婆子抬脚朝着老夫人靠近了几分，低声道： “老夫人失忆后忘记了一些事情，但老奴们不敢有丝毫懈怠。老太爷在世时就下了死命令，后院不能无人值守。无论何时，刘嬷嬷一定不能离开后院。” 老夫人想起后院的破旧，有些不解：“这是为何？” 李婆子摇了摇头：“老奴不知，但这是老太爷的死令，刘嬷嬷也不敢违背。” 具体为何，李婆子还真不知，真相如何或许只有刘嬷嬷知晓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