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与南穆清一同落座在了膳桌前,等待着方嬷嬷将美味的菜肴一盘盘地摆放整齐。 待摆放完毕,老夫人直接提起竹筷,发号施令般说了一句:“来,开吃。” 坐在一旁的南穆清听着母亲的豪言壮语,呆愣了一瞬。 随后望向伺候在旁的方嬷嬷,见她一副习以为常,见怪不怪的样子,眉头紧拧,难道母亲一直如此? 老夫人瞥了一眼纹丝不动的儿子,一边咀嚼着口中的食物,一边口齿不清地询问道: “你怎不吃?是不合胃口吗?” 南穆清摇了摇头:“不是。”随后不动声色地往远处移了移。 老夫人快速咽下口中的食物,催促道:“既然不是,那尽快吃呀,老身告诉你,那饿肚子的滋味实在是不好受。” 南穆清闻言拧起的眉头又深了深:“母亲何曾饿过肚子?”随后视线一冷,盯向方嬷嬷:“你们没有让老夫人吃饱?” 方嬷嬷吓的噗通一跪,急忙辩解道: “老爷,老奴伺候了老夫人一辈子,老奴对老夫人绝对是忠心的,断然不会做出伤害老夫人的事情。” 南穆清沉思一瞬,方嬷嬷是母亲身边的贴身奴仆,确实不会做出此等事情。 老夫人摆摆手道:“与她无关。” 随后,老夫人也不理会这两人,继续大快朵颐起来,这乒乒乓乓,汤勺撞击的声音,让南穆清看的头疼。 南穆清瞧着这样的母亲,陷入沉思,瞧着母亲这用膳的架势,什么食不言寝不语,什么礼仪规范,于母亲而言完全是个摆设,看着母亲这用膳的架势,就差伸手去抓了。 可是,为什么会这样?即便母亲失忆,也不应该忘记刻在骨子中的端庄。若真的是邪术作祟,那这邪术的威力是不是太过厉害? 南穆清还发现母亲不仅对他一点不亲近,反而有些提防着他这个儿子,他问的一些问题,母亲竟然还遮遮掩掩的。 南穆清心底的怒火升腾,但面对着失忆的母亲,他又无可奈何。 南穆清陪同母亲用完晚膳之后,阴沉着脸离开了福寿院。 他今夜询问了母亲许多问题, 但是,母亲在为何如此维护曦儿的问题上,含糊其辞,只道心疼痴傻的大孙女不受欺负而已。 如此说法,他断然不信。 但是他已经断定,母亲确实被人暗中使用了邪术。 南穆清的眸子瞬间阴冷,到底是谁有如此能耐,敢在他眼皮子底下将母亲变的如此陌生,如此的面目全非,在言行举止上完全寻不到母亲曾经一丁点的影子。 若说此事是曦儿做的,他是不信的,这个痴傻的女儿可没有如此大的能耐,倒是她的几个贴身婢女,有几分可疑。 南穆清一边沉思,一边疾步奔往书房,他晚些时候去密室见见鬼四,或许鬼四与那个人对邪术之事有所了解。 刚踏入院子,便瞧见书房门前站了一道身影。 南穆清定睛一看,来人竟然是月燕,他现在可没有心情见这些姨娘们。 月燕率先瞧见走来的人影,面露一喜,福身一礼,娇柔着声音唤了一声:“老爷” 南穆清来至月燕身前,瞧着她姣好的面容,婀娜的身姿,尤其她那双似带着钩子的妩媚眼神,令他心神荡漾,语气也不自觉的温和了几分:“你先回自己的院子,待我忙完再去陪你。” 月燕娇羞一笑,满眼依赖道:“老爷的正事要紧,妾身前来就是想提醒老爷注意身子,莫要太过劳累,否则妾身会心疼的。” 南穆清面色稍霁,颔首道:“你有心了。” “这是妾身该做的。”月燕身子一转,从身后丫鬟提着的小食盒中取出依然微热的羹汤,双手递了过去,眼含关心:“老爷,这是妾身亲手熬制的碎玉汤,此汤有清热润肺,利咽除烦的功效。妾身知道老爷辛苦,可妾身是女子,只能尽一丝微薄之力帮助到老爷了。” 南穆清温和一笑,接过了月燕手中的羹汤,闻着这香气飘散的羹汤令他食指大动,即便想喝,但他还是递给了守在一旁的小厮。 小厮自是明白地接了过去,没有验毒之前,尚书大人是不会轻易入口的。 南穆清依然赞扬了一句:“味道鲜美,定然好喝,不过,我刚刚从老夫人那边用完晚膳。” 月燕眼中划过失落,善解人意道:“那等老爷身子乏了,歇息时再品尝一二。” 南穆清微微颔首,此时的他感觉月燕身上的胭脂香气,比那羹汤还要好闻。 月燕见事已成,也不做久留,再次福身道:“老爷,妾身先告退,妾身不再打扰老爷处理正事。” 南穆清点头同意,不知为何,他望着月燕离去的娇柔身影,脑海中竟然生出许多旖旎的想法,尽是一些他们之前在床榻上极尽缠绵的画面。 南穆清赶忙晃了晃神,抬脚进入了书房。 待他落座后,月燕那娇柔的身影依然挥之不去,真是抓心挠肝的难受,对她那柔弱无骨的身子想念的紧。 南穆清又坐了片刻,依然无心正事。 罢了,他从来也不是一个委屈自己的人,随后,直接起身去了月燕的院子。 南穆清的这一举动,直接让那些暗中盯着书房举动的姨娘们蠢蠢欲动。 她们可是得了消息,月燕姨娘守在了老爷的书房门前,名义上是去送羹汤,真实情况如何,她们知道的一二清楚,毕竟她们手中也有那种东西。 月燕的成功于她们而言似是受到了极大鼓舞般,她们也开始筹谋着下次如何接近老爷,还有些姨娘不甘心今日让月燕抢了先。 夜凉如水 当子时已过,有一道身影施展着轻功快速往南府而去。 细瞧之下,他的后背上还背着一个大大的行囊,尽管这行囊紧紧地绑在了身上,但一起一跃间,还偶尔听到金银相撞的声音。 他的速度看似挺快,但后面暗中跟踪的人一直不紧不慢地跟随着。 后面的人不仅要关注着前面人的去向,还要时刻谨慎着前面的动静是否会引来其他人的注意,他真想跑上前提醒前面的人一句:你知不知道自己搞出的动静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