兑榜房前围满了人。</p>
仵作行人们看着一地的头颅，瞠目结舌。</p>
“一二三四……”</p>
伍天赐和他的手下数着地上的头颅，他们已经数了好几遍了。</p>
可还是觉得不可思议。</p>
鬼灵将有多难杀？</p>
看不见的密密麻麻的灵力触手，可以握住木刺，可以握住铁片，也可以握住弓箭和匕首。</p>
一只最最普通的鬼灵将，等同于一个力壮武夫带了几个弓箭手。</p>
还是心意合一的弓箭手。</p>
纵然它们的‘弓箭’不会多，但又有谁能顶住第一轮的齐射？</p>
你还未必有打到它的手段。</p>
眉心是弱点不假，但知道是一回事，能不能打到就是另一回事了。</p>
光有力气，可是杀不死鬼灵将的。</p>
这还是单只的鬼灵将，在二百里山林里，鬼灵将还有自己的手下。</p>
能将尸鬼们如挥臂使，组成战阵。</p>
哪怕很稚嫩，可毕竟是双拳难敌四手。</p>
打不过，你能跑鬼灵将也会跑。</p>
如此几项叠加起来，寻常仵作想杀一只鬼灵将，其实很难很难。</p>
就更别说什么兽身的武身还有禽身鬼灵将了。</p>
“天赐哥，有句话我不知道当讲不当讲。”</p>
自己的跟班说道。</p>
“讲。”</p>
伍天赐看向后者。</p>
“你说伱姐要是和姬大哥珠联璧合，两大金刚合于一处，那你伍家是不是就能在黑石县横着走了？”</p>
“滚滚滚！”</p>
伍天赐嫌弃的踹了一脚，引得身边人哈哈大笑。</p>
而面前，张老头也已经给姬源算出了总数。</p>
“二百七十九叶。”</p>
张老头说出这个数字的时候，眼神古怪，“别人都是一次几叶、十几叶的加，你小子是几十几十的加。”</p>
“真的是……”</p>
张老头摇摇头，现在的年轻人呦。</p>
当真是不得了。</p>
“还差二十一叶，你小子应该是整个殓尸司，第一个凭借鬼灵榜晋升狼毫的仵作了。”</p>
张老头打趣着，给姬源更新了排名。</p>
第二。</p>
仅落后第一的曲宾十三叶。</p>
“榜一有好处吗？”</p>
姬源笑着问道。</p>
“还要好处？”张老头眉头一皱，“兑榜房里的好处还不够吗。”</p>
“三百叶，可是能换足足三十滴虎髓琼浆了。”</p>
“三五天一滴的，足够你用半年。”</p>
姬源莞尔一笑。</p>
张老头站起身，凑到姬源耳边，“新到了两张傀儡符，你要不要。”</p>
“要。”</p>
姬源眼前一亮。</p>
“我就知道……晚上送你房里。”张老头坏笑着拍拍姬源的肩膀，“知道你小子食髓知味，特意帮你留着，还额外给你留了张金光符，没往外放。”</p>
姬源满意的点头，朝着张老头拱手感谢。</p>
这就是特权吗。</p>
难怪那些权贵，不愿意撒手。</p>
姬源并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去找了张鹿。</p>
“你说……看见洪庆杀进山里了？”</p>
张鹿听着姬源的话，眉头紧蹙。</p>
“那个疯子啊。”</p>
“一出关就要搞事。”提到洪庆，张鹿也是颇为头疼。</p>
“那小子确实是个天才，每次闭关必有所获。”</p>
“这一次闭关，想必他已经跻身血勇之境了，大概是想找鬼灵们练练手。”</p>
“别管他了。”</p>
张鹿大手一挥，看似有点破罐子破摔的意味。</p>
可姬源却觉察出，这是张鹿对洪庆实力的信任。</p>
“洪庆…到底有多强？”</p>
姬源询问。</p>
“这次破境，曲宾应该不是他的对手了。”</p>
“殓尸司外嘛……他加入殓尸司前就已经在四大武馆的比武之中，连续两年夺魁。”</p>
张鹿如实回答，还补了一句，“他只参加了两年。”</p>
姬源了然，“还有一事，昨夜我在山中，还听到了古怪的歌声。”</p>
“所有的鬼灵在听到歌声之后，都无法自已的朝着山中去。”</p>
张鹿的脸上并没有意外。</p>
“我们很早就发现了。”</p>
“约摸是你还在乱葬岗的时候，卢崖他们几个带队进山，就发现了这个情况。”</p>
“后来我们特意派人进山探查，也发现过一两次。”</p>
“这声音不仅对鬼灵有影响，对我们人族同样也有影响，只不过效果不明显就是了。”</p>
姬源闻言，恍然的点点头。</p>
乱葬岗时发现……莫非是当初自己第一次测试葬歌效果那次吗。</p>
自己这不知不觉中，还提前给殓尸司预警了。</p>
张鹿继续说道，“后来发现，歌声响起的时候，用一张救苦符即可缓解症状。”</p>
“又是救苦符？”姬源有些诧异，“这救苦符竟有如此多的神异？”</p>
张鹿点点头，“这救苦符毕竟是道宗的正统符箓演化，虽说是最基础的符箓，可妙用无穷啊。”</p>
“往前三十年，这符是没人学的，因为都觉得没什么用，卖不上价钱赚不上钱。”</p>
“前…大概十几二十年开始吧，学救苦符的就越来越多了。”</p>
“现在画救苦符都画出新样了。”</p>
“哦？”姬源一愣，“救苦符还有什么新样？”</p>
“在符篆和符纸上做文章呗。”张鹿有些诧异姬源竟然不知道这些。</p>
“市面上已经有好多，救苦金符，就是拿金箔做符纸。还有在符篆的画意上下功夫，在不坏符篆纹路的前提下，让符篆更潇洒，更大气，更漂亮。”</p>
“都能卖上高价，这次符箓庙会，应该就有这一项。”</p>
好嘛……</p>
姬源感觉无语。</p>
黑石县紧靠二百里山林，正水深火热呢。</p>
那些有钱人竟然还搞起文雅符箓来了。</p>
“他们一张能卖到多少钱？”</p>
姬源问道。</p>
“少了五六百文，多的一两一两多一张的都有，主要是那些地主、富商还有权贵老爷和太太买。”</p>
“一两多一张符？！”</p>
姬源倒吸一口凉气。</p>
这些人，哪来的这么多钱啊。</p>
张鹿一拍脑袋，“差点就把正事忘了。”</p>
“锻骨图拓印好了。”</p>
张鹿走到书柜上，拿下一条用羊皮包裹的长卷，交给姬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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