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墨途的亲吻太过于热烈,以至于在睡梦中,沭不归还梦到自己被对方摁在墙上猛亲的场景,强烈的窒息感让他猛然惊醒,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还好是梦。 心跳如打鼓,沭不归平复下心绪,眼神无意往身旁一瞥,却见到一抹本不该出现的熟悉身影。 只见墨途衣襟大开,躺在他身旁睡得正香。 怎、怎么回事? 大脑一片混乱,沭不归惊愕的掐了自己一把,剧痛告诉他眼前的一切皆为真实。 酒醉后的记忆也在这副香艳场景的冲击之下,如潮水般涌上脑海。 昨天他喝醉了酒,然后…… 回想起昨日发生的种种,沭不归大脑只剩下两个字—— 后悔! 万分后悔! 他懊恼的抓住自己的头发,心中暗骂自己无数遍。 他怎么就能在酒精的驱使下,做出那种……不雅之事! 更该死的是,这次酒醉后的记忆不仅不零碎模糊,反而还分外清晰,他甚至清楚的记得当时是如何同墨途唇齿纠缠,对方又是带着何种眼神注视自己,恨不得将自己拆之入腹。 事已至此,他一时间难以接受这个结果,更无颜面对身旁的墨途,只能够—— 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沭不归轻手轻脚的从床上爬起,正打算跨过墨途的身体时,只听他幽幽开口: “这次,又打算逃去哪儿?” “嗬!” 被吓了一激灵,沭不归脚下一空,跌在床上,好巧不巧,正好落入了还未起身墨途的怀中。 四目相对,只剩下偷跑被抓包的尴尬。 “我这是……” 沭不归头脑风暴,思考着如何编造一个合理的借口。 可这个想法刚刚冒出一个小苗头,便被墨途万分失落委屈的模样给打消了。 “昨夜你说绝不会逃跑,又是骗我的吗?” “……” 沭不归哑口无言。 他现在越来越像一个吃干抹净就逃之夭夭的渣男了。 况且,他还发了破财的毒誓。 “我不跑……” 最终,他还是败下阵来,任由对方搂抱着自己。 墨途心满意足的将沭不归又搂紧了些,嘴角笑容愈发肆意,眼神也越发温柔下来。 能像现在这般搂抱着他,已是以前奢望的程度,在所有事上他都据理力争,争取大获全胜,可唯独在从爱人身上讨要爱意这件事里,他变得极为容易满足。 只需要一点点的靠近,便会心花怒放。 沭不归索性直接摆烂,将脑袋靠在对方的手臂上,距离近在咫尺,能够轻松传递着彼此的温度,心中不仅没有不适,反而十分平静。 这样也好。 他抬眸,抽出一只手来,轻轻揭开那副荼靡面具,看着邪肆俊逸的容颜暴露于阳光之下。 星星点点的碎光落在他的眼角,如同光芒照耀下的湖面,闪闪发亮。 越看越觉得美不胜收。 周遭似乎都冒出了粉色泡泡,气氛指使下,他轻声开口询问: “我好像还不知道,你到底为何喜欢我?” 论样貌、武功、身份地位…… 他似乎没一样能够拿得出手。 而墨途却同他相反,不管是哪方面,皆为最上乘。 墨途微微敛起眼眸,眸光宛若最深处的湖水,其中荡漾着不加掩饰的炽热情愫,似欲溢出来般: “或许……是因为你很美。” 沭不归惊恐的瞪大眼睛。 若不是因为对方的语气无比诚恳,他定然会觉得这人是拿自己寻开心。 美? 这个字和他有半毛钱关系吗? 他真想抬手擦擦墨途的眼睛,问问他是不是眼睛有毛病。 踌躇之下,他还是忍不住开口: “你们魔教的审美,是不是和寻常人不太一样?” “教内审美如何我不清楚,但我的审美,绝对第一。” 墨途不知从哪来的自信,信誓旦旦道: “你看那苏玙,都被你给彻底迷住,幸好我赶来及时,不然不知道他会对你做何逾矩之事!” “?” 不是等会? 苏玙很明显是要勾引你啊大哥? 沭不归人傻了。 都说谈恋爱会让人变傻子,以前他不信,现在看来,是他见识短浅了。 “那你呢?” 沭不归还沉浸在墨途雷人的言论之中,便听到对方殷切的询问,转眸一看,那双倨傲的黑眸此时正满是期盼的盯着自己。 “我?” 他紧张的咽了咽口水。 墨途用力的点了点头: “你喜欢我什么?” “额……” 一滴冷汗从额头冒出。 沭不归眼睛滴溜滴溜直转,脑中倒是冒出些曾看小说里面描写的肉麻句子,可怎么也说不出口。 最终,他只能艰难的吐出几个字: “你……有钱?” 说完他就后悔了。 沭不归啊沭不归,就算再怎么贪财,也不能把心里话给说出来啊! 他懊恼着恨不得给自己来上一拳。 这回墨途定会不悦了! “噗——” 一声好听的低笑传入耳中,沭不归微微愣神,却看见面前的墨途笑的灿烂,眼角都弯成了月牙,冷峻的线条柔和下来,如同温暖的池水。 “那我可得更努力赚钱才行。” 他这般说道。 咚咚咚—— 沭不归怔怔的看着面前满是宠溺的男人,一只手不自觉抚上自己心口,凌乱不堪的跳动几乎夺出。 这一次,他不得不承认。 他的确心动了。 —— 吃醋风波暂时告一段落。 从墨途每日春风满面的状态,纾纡不难看出,这场计谋可以说是大获全胜。 只是听说过程并不是她最开始计划的那样,从沭不归无意间说漏嘴的内容里得知,自家主子似乎还使用了一波苦肉计。 让原本已经败露的计划,再一次成功推进,并且还更上一层楼。 高! 实在是高! 再看看还搁那内疚自己是不是付出太少的沭不归,纾纡无奈的摇了摇头。 都快被别人吃干抹净了,还搁这替别人担心呢。 不过小情侣之间的情趣嘛,虽说没谈过恋爱,但这点眼力见她还是懂的,默默吃瓜就好了。 “纾纡。” “属下在!” 回过神来的纾纡连忙俯身行礼,等待着自家主子吩咐。 “将苏玙叫过来。” “是。” 终于到了解毒这天了吗? 纾纡不敢拖延,立马叫来了早早准备好的苏玙。 “大人,容我先把脉。” 自从经历了上次之事后,苏玙明显安分了许多,也不再故意挑事,安静的像是不存在般。 把完脉后,苏玙打开随身携带的医箱,开始了最后一道步骤。 只见他从瓷瓶中拿出一枚圆润的紫色药丸,放置墨途的掌心: “这是我调制好的解药,大人服下一刻后,将内力渡给沭公子,便可解毒。” 墨途拈起药丸放置鼻尖轻嗅了一下,他对于各类毒草的气味都十分熟悉,这颗药丸所配置皆为罕见的补药,的确对人体无害。 确认了解药没问题后,这才张口将其吞服下去。 入喉是极致的苦涩,落入腹中后,苦涩味道慢慢淡去,随之涌上的是草药特有的气味。 腹部先是隐隐作痛了半晌,随即一股暖流从丹田涌出,汇至全身,半刻钟后,一口浊气从喉头缓缓吐出。 本以为就此结束,但伴随着浊气涌出后,取而代之的却是更为剧烈的新一轮疼痛。 一刻钟刚到,沭不归便推开房门,看着坐在床边紧闭双眼的墨途,连忙上前观望,低声道: “他没事吧?” “因为是特制药,所以药效比较强烈,会有些许痛苦,熬过去就没事了。”苏玙淡淡回答。 “这样啊……” 沭不归点点头,看着墨途褪去血色的唇瓣,以及还在不断冒出的细细冷汗,心脏莫名一揪一揪的疼痛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