沭不归接过画像细细看来,这两名护法样貌倒挺普通,一名身形偏瘦,样貌端正,仔细看来脖颈下方还有一点黑痣。 而另外一名身形明显壮硕些许,长相略显凶悍,身穿干练祥云劲装,腰间还挂着一枚浅色流苏玉佩。 墨途抬手指了指前方大门敞开的客栈,淡淡道: “你若是累了,先去客栈歇着吧。”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不理会纾纡怨怼的目光,得到同意后,沭不归屁颠屁颠小跑进客栈。 找小二开了一间上好的厢房,沭不归褪去外袍,一头栽进被窝里,那叫一个身心舒畅。 不知不觉,竟就这样睡了过去。 “砰!” 正做着美梦,一声不合时宜的推门声将他唤醒。 “嗯?” 沭不归有些不耐的皱起眉头,艰难睁开双眼,看着门口那抹人影大步走到这里面前,这才看清来人是满脸愤怒的纾纡。 抬手揉了揉眼睛,他自来熟的打着招呼: “你们回来啦?” 看他这副懒散模样,纾纡越想越来气,声音都高了好几个度: “我和大人在外面辛苦找人,你倒好,竟在这呼呼大睡?” 脸上的笑容戛然而止,沭不归正坐起来,有理有据的反问: “明明是墨途让我休息的,你怎么不去找他理论?” “你!”纾纡气的不轻。 “你不过是自己心生怨气,不敢跟墨途发作,才趁他不在把气撒在我身上。” 沭不归平静的阐述着事实,走到桌前倒了一杯茶水递过去,没心没肺的笑了起来: “有这功夫还不如好好休息下,要喝茶吗?” “拿开你的手!” 纾纡没好气的将茶水打翻在地,茶杯瞬间四分五裂: “真搞不懂大人为什么要带你这种废物来执行任务,帮不上任何忙不说,还娇气的很!” 沭不归没有反驳,静静的看着她在自己面前撒泼,看她这副样子,应该是积怨已久了吧。 不过想来也是,她也没说错什么。 “你们在做什么?” 清朗的声音同微风传入屋内,沭不归抬眸望去,只见墨途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门口。 “大人。” 纾纡眼中闪过一抹惊慌,连忙行礼,还不忘狠狠瞪了沭不归一眼,似乎是在警告。 墨途没有理会,径直走到他的面前: “我在问你。” 沭不归一愣,下意识看向纾纡,对方的眼神分明写着“敢说出去你就死定了”。 深吸一口气,沭不归抬手指向纾纡,中气十足道: “她骂我。” “?” 纾纡瞪直了眼睛,感受到墨途身上所散发的冷意,心下慌乱无比,连连解释: “不是的!大人,他胡说八道!” “她说我娇气,还骂我废物。” 沭不归故作委屈的煽风点火道: “明明是你让我休息的,结果她一进门就把我骂了一顿。” “纾纡。” 墨途眯起眼眸,眼中寒芒锐利透露出无尽危险,吓得纾纡唰白了脸,慌不择路的跪倒在地。 “大人!属下一时口无遮拦,属下知错了!” 墨途冷笑一声,抽出腰间佩剑,冷光闪烁,下一秒这把削铁如泥的宝剑便扔在了她的面前,宛如地狱修罗的声音再次响起: “割掉。” 沭不归听的一头雾水,但从纾纡颤抖的身体中,立马察觉事情似乎比想象中要严重的多,连忙问道: “那个……割掉是什么意思?” 墨途镇定的回答:“若她用手打了你,那便砍掉那只手,若是对你出言不逊,那自然是……” 割掉她的舌头?! 沭不归惊恐的睁大眼睛。 玩脱了! “我觉得其实事情也没那么严重!不过是几句玩笑话罢了,不至于!” 他立马找补,一把拦住纾纡执剑的动作,将宝剑死死攥在手心。 “魔教的规矩,犯错了就当责罚。” 墨途不为所动。 “罚……该罚!但是咱可以罚点别的嘛!” 沭不归讨好的笑道:“你看,割舌这种惩罚实在是太血腥了,晚上会做噩梦的!” 墨途饶有兴致看着他的小动作,歪头道: “那你想怎么罚?” 沭不归眼珠一转,提议道: “不如罚点体力活,年轻人嘛,就该多运动运动。” 在他迫切的注视之下,墨途沉思了半刻,点点头,也算是答应了: “那就绕着镇子跑五十圈吧。” “多、多少?”沭不归咽了咽口水。 “五十圈,明天之前跑完。” 墨途不厌其烦的重复了一遍,转眸看向地上的纾纡,语气冰冷: “听清楚了吗?” “属下遵命。” 纾纡依旧保持着跪地姿势,重重的磕了一个响头,丝毫不顾额头被撞破了皮。 沭不归万分同情的瞥了她一眼。 “我饿了。” 随着墨途开口,他立马心领神会,十分狗腿的跑进厨房开始大展身手。 开玩笑,一个随随便便就要割别人舌头的人,还是顺着他比较好。 大概是那时的场景太过于可怕,以至于沭不归这次做饭格外卯足了劲,等回过神来之时,已经足足做了六道菜,每道菜都堆满了一整个盘子,份量十足。 看着这些香喷喷的饭菜,沭不归思索了一下,还是拿出了几个食盒将每样菜都盛出来了一些。 小心翼翼的带着做好的饭菜走进墨途房内,摆放整齐后刚准备溜之大吉,就被当场叫住。 “坐下。” “哎……” 沭不归灰溜溜的收回脚步,乖乖坐好,这才发现桌上整整齐齐摆放着两副碗筷。 他不会一早就准备好和他一起吃饭吧? 想到这里,沭不归不自在的往旁边挪了挪,仿佛身旁坐着的不是人类,而是什么洪水猛兽,随时可能将他一口吞掉似的。 “除了今日之事,纾纡还冒犯过你吗?” 他眼神散漫,声音却像淬了冰似的寒冷。 沭不归的头摇成拨浪鼓似的: “没有了没有了!” “那便好。” 墨途满意的点了点头,还不忘嘱咐道:“若还有下次,告诉我便是。” “知道了。” 沭不归嘴上应着,内心里却暗暗下定了决心,以后没什么大事绝对不能跟墨途告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