沭不归真的很想吐槽三天的路途,他有两天半都在迷路这件事,但无奈自己还有事情拜托别人,只能把这话默默咽了回去,拿出从客栈老板那里买的新地图,沉声道: “走吧,去找馆主。” “嗯。” 虽然唐琰是个顶级路痴,但有他的护送,沭不归还是安心许多,毕竟他的功夫他可都是看在眼里的。 不过就是不知道他和萧墨谁更胜一筹了。 幸运的是,他们出发的位置离馆主西漠的暂居地很近,路上偶有遇到几支新的沙匪队伍,也全数被唐琰打了个屁滚尿流,很快便到达了目的地。 映入眼帘的,是一间在西漠中相对豪华的房屋,四周是密不透风的围墙,房屋主体由大理石构造而成,甚至附近还种上鲜有的植被。 沭不归走上前,正准备敲门,却发现身后的唐琰停下脚步,并没有跟来的意思,不由得问道: “怎么了?” “我就不进去了,就此别过。” 唐琰淡淡回答,说罢转头往相反的方向离去。 看着他孤寂骑马的背影,沭不归心里五味杂陈,深吸一口气,卯足劲大声喊道: “你又走反了!” “……” 走出一段距离的唐琰身形一顿,随即故作无事发生似的掉了个头,继续前行。 “……” 看着他终于走对方向,沭不归心中不免有些担忧,这孩子真的能顺利回到唐家堡吗? 不得不说,唐家堡堡主心真大啊。 大门并没有落锁,沭不归轻轻一推便已打开,他低声呼唤着馆主,却迟迟不见回应,只能自己一人往里走去。 直到来到一间房门前,里面隐隐约约传来男子中气十足的声音: “不算不算!再来一把!” 难道除了馆主还有别人? 沭不归满腹疑问,慢慢推开房门,首先闯入眼帘的是一袭灰白衣衫,满脸愁容的中年男子,看他衣着颜色素净,可都是上好料子制作,腰间一块雕刻天涯的玉佩,估计是馆主没错了。 至于馆主对面正背对他的灰衣男子,那背影,怎么看怎么熟悉。 “大师兄?!” 他率先开口唤道,这才将正沉迷于下棋馆主的思绪给拉了回来,那双深邃的眸子定格于他的身上,随即略显惊讶的望向面前的萧墨: “墨儿,原来你还带了个师弟?” “嗯。” 萧墨头也不回的应了一声。 满心都是完成任务的沭不归也不急着询问萧墨情况,欣喜的从怀中拿出自己保护一路的小盒子,郑重其事放在桌上: “馆主好,这是副掌门托我给您带的东西。” 说罢,他的视线全数落在这小小盒子之上,之前听副掌门说的那叫一个天花乱坠,不知道说了多少句“这个很重要”“很宝贝”,他倒要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 “给我的?” 馆主似乎也有些茫然,但还是拿过盒子端详一番,随即慢慢打开盖子。 沭不归的瞳孔不自觉放大,伴随着盖子打开,他清楚的看见静静躺在盒子里的—— 一块石头。 “?” 沭不归猛地抬手揉揉自己的眼睛,确定自己没有看错。 除了形状有些像蛟龙之外,这真的只是一块普通的石头! 望着这块石头,馆主哈哈大笑,无奈道: “凌云真是,知道我爱收集石头,等我回去拿过来也不迟啊,还专门托人给我带过来。” “……” 沭不归嘴角止不住的抽搐,感情他宝贝一路的东西,就是这一块破石头? 仔细想想,副掌门那样厌恶他,又怎么会将真正重要的宝物交于他,只是万万没有想到,他居然会塞一块石头,就这样让他从逍遥门一路跋山涉水跑到西漠,为此被打了一拳不说! 还差点被沙匪抹了脖子! 愤怒的小火苗从心底窜出,不断跳跃,他无数次暗暗告诉自己,不要生气不要生气,可还是止不住的青筋暴起。 馆主正把玩石头玩的起劲,突然感受到沭不归炽热的视线,这才想起旁边还有俩人,连忙道: “看你这风尘仆仆的样子,让萧墨带你去房间好好洗洗,换件衣服吧。” 看着身旁神色如常的萧墨,沭不归只能勉强扯出个笑容应允,跟着他走出房间。 “大师兄,副掌门就是专门针对我,明明是一块石头,还骗我说是宝贝,害得我这一路提心吊胆!” 刚一出门,沭不归就止不住的小声抱怨。 “嗯。” “你怎么一点也不惊讶?” 看着萧墨没有一丝波澜的神情,沭不归不解道。 萧墨斜睨他一眼,语气平淡:“早知道了。” “???” 好不容易压下去的怒火再次上涌,沭不归的声音都不自觉提高了好几个度: “你早知道了?怎么不告诉我?” “你又没问。” “我……” 沭不归彻底噎住,非要这么说确实也没毛病,只是心里堵得厉害。 送他到达洗浴的房间后,萧墨便先行离开,唯一让他心里宽慰些的,大概就是这里房间竟然还有不少存储水,足够他舒舒服服的洗个澡。 洗去一身灰尘,沭不归泡在浴桶里,抬手捏捏自己清瘦的腰肢,没有一丝多余的赘肉,同时也没有一块突出的肌肉。 这具身体怎么看都是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难怪纵使他身穿逍遥门的服装,别人也丝毫不惧。 “还是得练练肌肉啊。” 沭不归喃喃自语。 “就你?” 轻挑戏谑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沭不归心中警铃大作,果断回头,却不见任何人影,这才松了一口气,感叹道: “真是被墨途那杀千刀的吓出幻觉了……” 正当他放心回过头时,却正对上一双幽深的黑眸。 “墨墨墨途?!” 沭不归吓得结巴起来,不可思议的望着突然出现在眼前的人影。 他到底是人是鬼? 自己都跑到西漠了,居然还能撞见?! “你每次骂我的词都不一样。” 墨途依旧是那副吊儿郎当的语气,双臂趴在浴桶边缘,饶有兴致的望着面前湿漉漉的人儿。 他的发丝湿透柔顺的贴在脸颊,水珠顺着两侧滚落,划过那削瘦的锁骨徐徐往下,皮肤经过日晒已然变成了小麦色,身形消瘦,似乎能够轻而易举捏碎。 “需不需要我割了你的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