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江宁这边,战斗已经进入到了白热化的状态。 无论是钟年还是张三丰,身上或多或少都负了伤,其余人就更别提了。 最为致命的是,张三丰抛去派去追杀朱棣的人,竟然还留有帮手,且人数还不少,虽然实力有限,但是也对钟年等人造成了不小的麻烦。 毕竟钟年在正面迎战真武七截大阵,其余人把功力借出去后,仅仅是能做到自保罢了。 不过这些人毕竟实力有限,短时间内倒也还没出什么大问题,只是钟年的真气消耗速度明显加快了不少,毕竟其他人要分心迎敌。 好在这种情况只持续了半个时辰,彭莹玉等一行人便赶了回来。 虽说他们的实力倒也就那样,但却也大大缓解了钟年等人的压力,毕竟像是三相这些人的武艺虽然只是二流,但在二流圈子里面却是天花板了,对付一群比他们还要弱的人还是没什么压力。 如此一来,局势再度变得胶着,依旧是谁也奈何不了谁。 但随着敌方不再有新的力量加入,钟年悬着的心缓缓放了下来。 因为……只要不出大的意外,他的援军很快就到,且……是一股足以改变战局的有生力量! 只要拖住张三丰,两千人马就是这群所谓江湖高手的噩梦了。 尽管会折损不少,但对于朝廷来说,可以接受。 比较麻烦的是善后问题,这么多人马在夜晚出城来到江宁,这件事怎么也不可能瞒得过去,必须要有个合理的解释。 不过也还好,出动的是锦衣卫,不是五城兵马司和五军都督府的人马。 锦衣卫作为皇帝的私人机构,调兵不需要经过百官同意。 实际上,即便是常规军,调兵那也是皇帝说了算,只不过如果百官都不同意,皇帝的政令也实施不下去。 而锦衣卫完全不同,皇帝指哪他们打哪,俸禄和奖赏也是出自皇帝的内帑,不受户部节制。 但……到底是两千号人,必须要给个解释,不然难免有心人利用此大做文章、搅动风云。 好在……那是朱棣的事情,钟年无需过多担心! 啧,保住你的命你就感恩戴德吧,还要什么自行车? 又过了约莫半个时辰,钟年再次将张三丰打退之后落在地上,脚下传来微微的颤动,钟年心头大喜——援军来了! 能因此如此大规模地地面颤动,且还是在夜晚,金陵这一带又不太可能发生地震,那么便只有这一种可能了! 果然,半刻钟后,地面颤动转变为急促密集的脚步声,从四面八方而来。 显然纪纲早就做好了部署,将人员分散开来,彻底将整个县衙包围住了。 额……严格来说,这也算是反包围。 张三丰心头一沉,他不明白,那群人都是干什么吃的,竟能让人调兵过来,足足近百号江湖高手都没拦住?这是得多菜啊? 这些人已经是他武当的全部家底加上从西域借来的人手以及一部分从沙漠借来的杀手,按理说不应该这么菜啊! 但是眼下显然没有时间留给他思考了,钟年再次爆发真气,舍弃防御冲了过来。 泰阿剑上传来阵阵龙吟,剑身反射出幽冷的寒光,表面镀了一层真气,平添几分威势。 张三丰脸色变得相当难看,这一招他挡不下来,七人合力倒是足够了,但是如此一来,他的这些弟子没有一个人逃得出去。 趁着眼下还没被彻底围拢,想来周遭建筑林密,翻跃出去并不算难,若是晚了……可就很难说了。 念及于此,张三丰也强行爆发体内真气,抬剑迎了上去,同时高声吼道:“快走!跳墙走!能走多远走多远!从此隐姓埋名,不要再回来!” 终究是一个半世纪的功力,钟年此时又脱离了大阵,一时之间竟是落入了下风。 可张三丰却是丝毫高兴不起来,钟年虽然比他弱,但差距不算大,哪怕是不依靠大阵,单单是对面那老和尚从旁协助,他就吃不消了,何况他们的阵形也还没有乱。 而他这边几乎就剩这六个亲传弟子了,其他的人要不早就被抓了,要不就是派去截杀朱棣还没信儿,这要是再折了,那他武当一脉也就算是彻底消失了。 尽管这一闹过后,武当也定然不复存在,但只要人活着,终究还是有根,等到上百年之后,或者改朝换代之后,未尝没有崛起的可能。 张三丰其实并不是什么乱臣贼子,也没有什么太大的野心,做这一切不过是为了实现师父的遗愿,他不想让整个武当因为一己之私而彻底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但……这是个极重孝道的时代,他的六名弟子无一人离开,只是互相对视一眼,就再度与师父合力围攻钟年。 这一来,钟年立时险象环生,节节败退。 不过钟年倒一点都不急,眼下他虽然陷入绝对劣势,但是他身后还有队友,几十米开外还有两千锦衣卫虎视眈眈,只要他不作死,死的只会是对面。 钟年边打边退,身上的剑伤以秒计的增加,看上去十分恐怖,但……相应的,这七人被钟年彻底咬住,除了张老头自己以外,谁都走不了了。 第一排的锦衣卫已经翻越院墙冲了进来,且清一色的都是弓弩手,这是纪纲安排好的。 虽然胜利是板上钉钉的事,但让要说近战,那还是得先送几十个人头才能贴近,完全没那个必要。 钟年第一时间借着反冲力倒退回去,再次融入天罡北斗大阵,同时升起气墙保护身后几人。 而锦衣卫的第一轮攒射也已经开始了。 严格来说,张三丰等人根本就不怕这玩意,没有真气附加,这些弩箭根本无法近他们的身…… 但前提也得是他们挥剑格挡啊,这就导致他们虽然不怕,却也走不了,因为弩箭实在是太密集了,锦衣卫里三层外三层的,城墙上还趴着一排,外面一圈墙上站了一排,弩箭一轮接着一轮,密不透风用在这儿明显不是形容词。 钟年微微喘息了下后,再次高高跃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