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瞻基原本就召集,这下脑子又道理缺氧,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啥,翻着白眼瞅了钟年半天。 钟年扯了扯嘴角,将他放了下来,没好气地道:“有屁快放!” 朱瞻基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尘土,满脸兴奋地道: “师父,你之前不是答应我,什么时候我能打赢纪叔叔,就教我新的武功嘛?” 钟年怔了怔,旋即有些纳闷地道:“所以呢,你已经打赢他了?这咋可能?!” 纪纲好歹也是能迈入二流门槛的高手了,在这个世界也算是顶尖的那一批了,能让朱瞻基这个八岁的孩子给挑了? 如果是从小练先天功那也就算了,但是这小子才学了几个月啊?这可能吗? 朱瞻基使劲地点了点头,道:“纪叔叔就在外面,不信你去问他。” 话是这么说,但是钟年还是敏锐地从朱瞻基的脸上捕捉到了一丝心虚。 大那是钟年觉得朱瞻基并不像是信口开河的主,那么……仅仅一个念头,钟年已经猜了个七七八八了,旋即搂着钟暮瑶轻声道: “我先出去看看,你好好休息。” 钟暮瑶再次翻了个白眼,“这都日上三竿了,我是猪啊还休息?” 钟年轻咳一声,跟着朱瞻基走出了房间。 纪纲就在隔壁院待着呢,看到钟年出来不由得苦笑了一声。 钟年问道:“老纪啊,你真没打过瞻基?” 纪纲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但是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哦,只是点了点头。 钟年纳闷地用余光看了一眼朱瞻基,却发现这小子正将一根指头竖在嘴上,眯着眼死死地盯着纪纲。 钟年心下了然,沉声对着纪纲说道:“老纪你可想清楚了,如果现在不给他打好基础,将来出了问题,这个锅我可是不背的,是你们俩商量好非要让他学的,你也是习武之人,应当明白从小打基础有多么重要。 另外,如果你现在就让他学会了仗势欺人,等他真的登上那个位子,可就没人能拦住的他了!” 纪纲垂了垂眸,叹了口气,起身道:“我只能说,他确实打败了我这并不假……” “嗯?” “但是——他是趁着我进院的时候偷袭得手的……” “这就对了嘛,我说不对呢!” 钟年说最后一个字的时候伸手在朱瞻基脑袋上弹了一下。 朱瞻基就和一个泄了气的皮球一样,怨恨地瞪了钟年一眼。 其实从纪纲的角度来看,朱瞻基基础打得牢靠不牢靠跟他关系并不很大,但主要是钟年明摆着已经看出来了,再装下去也就没什么意义了。 但是纪纲还是白白地在朱瞻基这落下了一个坏印象。 不过钟年倒是不担心这君臣俩日后的相处关系,首先一个,等朱瞻基上台,纪纲早他娘的退休了,就算没退休,也已经不管事了,再说一个,朱瞻基长大了自然会明白这些。 “行了,你今个儿来为啥事啊?” 钟年不知道从哪将藤椅掏了出来,优哉游哉地躺了上去。 纪纲拍了拍脑袋,想起此来的正事,忙凑近到钟年身边,压低了声音道:“今天上朝的时候,礼部尚书、吏部尚书、工部尚书、刑部尚书还有行部尚书等等多位大人联名上奏弹劾你,说你改革三月,未见成效…… 这事暂时被皇上压了下去,但是一直这样也不是个事,皇上的意思是,不行你就……先拿出点成效来让他们看看呢?不然,不光他们不服,其他各地方官估计也要坐不住了。” 钟年愣了愣,旋即脸色变得有些阴沉,但是很快又恢复了正常,淡淡地道:“说来也是,改革都过去这么久了,也收了三个月的税了,是得让他们看看成效了。” 说罢沉思片刻后又道:“这样,既然咱们是全国独一例的,这一次就劳烦你们派人来押税了,下次早朝之前,江宁县两月税收——” 钟年伸了四个手指,“铜钱四千贯,一个月两千贯,这个数字应该足够堵住他们的嘴了。” 纪纲闻言也是被吓了一跳,旋即轻轻点了点头,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去准备了,这事还得先跟皇上请示一下。” 钟年挥了挥手,等到纪纲走后,钟年也无心搭理朱瞻基,去往前衙库房找到了单小屏。 “小屏啊,咱们这个月交易税收了多少?” 单小屏拱了拱手道:“回大人,一共是六千贯,不过大人,我最近发现了一个现象……” 钟年抬了抬手,道:“我知道,你是想说现在有部分商户偷偷给商品涨价的事吧?” 单小屏点了点头,并不意外钟年会知道这事,要知道这位县令大人平常没事就爱躺平和瞎转悠。 钟年竖起两根手指道:“从下个月一号开始,全县地皮税不变,商税改为二十税一,同时,你受点累,带人统计一下当今市场各类商品的市场均价,然后做一个合理的浮动,作为市场准入价。 这个概念我之前和你提过,不过那时候时机不成熟,贸然提出来可能会引起反对,现在差不多了,也就是说,不在这个价格浮动范围内的商品,不允许在江宁县售卖,但是如果商户愿意开店售卖,那么他的商品定价可以不遵循这个市场准入价。 这个后面再去制定相关的标准,当今之际是把市场稳定下来,哦对了,还有个事,刚才朝廷那边催人来了,咱们商税收了这么久,也该有个成果了。 我报的数是四千贯,咱们这三个月,算上之前收的地皮税,一共收了有一万五了吧?去掉一千贯清洁工的工资贫困保障,还有六千贯有关市场各项建设的,剩下的应该差不多,结余三千加上下个月的地皮税,总工差不多六千,那么之前我跟你提的公共建设这一块也该提上日程了……这个到时候再说,你先去忙吧。” 单小屏将小本本收好,对着钟年拱了拱手,随后缓缓退了出去。 钟年从库房出来之后,恰逢雷鸣四起,钟年抬头看了一眼,发现这方天地不知道何时已经布满了阴云,不禁仰天叹了口气,喃喃自语道:“山雨欲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