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年一直在院里面站了很久,期间钟暮瑶前去做饭,张中也找了个地吃了点点心垫饥,钟年也一直没回过神来。 等到钟暮瑶再次来叫钟年吃饭的时候,钟年已经不见了踪影。 而永安楼的楼顶,再次多出了一道尽显风流又略带些孤寂的身影。 每当钟年心烦意乱的时候,他就会来这里吹吹风。 他也说不上来是为什么,但就是感觉每当微风拂面的时候,那种轻微的酥痒能带走一部分忧愁。 效果是有的,虽然不多,但也聊胜于无。 钟年当然也想放空自己,但是他做不到,自打他获得了朝九晚五系统以来,他从未像今天这般无助过。 按照张中的细节描述,张三丰的实力远在他之上,唯一的好消息就是轻功不是那么卓越,和张中在伯仲之间,但内力十分雄厚,仅仅与其对轰一掌,张中全身内力尽卸,满打满算撑不过三个回合。 钟年自问秒杀张中也得五个回合以上,而且两次交手都可以说是攻其不备,如果正面对敌,在不动用泰阿剑等神器的情况下,差不多应该在十个回合。 再一个,钟年并非帝王,泰阿剑在他手中的威力其实也很有限,最多就是锋利些,即便这样钟年也不敢保证能在五回合之内正面击败张中。 而那老道只用了一掌,即便是加上前面的追逐,也才堪堪三个回合。 这个差距不可谓不大。 但是系统似乎以为他现在的武功已经足够了,近三个月以来就给了两门功法,还都是些二流功法。 钟年双手重重地从脸上拂过,怔怔地看着视线中繁忙的乌衣巷出着神。 至少目前可以暂定他是打不过张三丰的,姑且不谈这带给钟年的挫败感,单说这张三丰是敌是友都不能够确定! 更为恐怖的是,张三丰似乎对他当前的处境以及他这些天做的事都很了解! 无非两种情况,一种是张三丰一直在他身边,另一种就是他身边有那老道派来的人,每天把消息传回去。 对于这么一个传奇的老头,钟年不认为养一群传信的鸽子对他来说什么难事。 而江宁城上空每天都会有人用鸽子传递消息,虽然不多,但是钟年并不能确定这些鸽子都是往哪去的。 而且张三丰的行踪飘忽不定,即便是跟上这群鸽子,也未必确认得了,况且钟年也不打算这个时候和张三丰正面相对。 钟年倒并不是一个喜欢把一切事情都掌握在手中的人,但是他也很讨厌这种无力的感觉。 现在的事情走向已经不是他能看懂的了。 首先第一个,张三丰的话是真是假? 如果是真的,那就麻烦大了,之前的猜测全都错了,这时候再去找这幕后之人虽说不上是大海捞针,但是也差不太多了。 如果是假的,那就更恐怖了,说明张三丰是站在钟年的对立面的,并且这件事背后一定有他的影子! 不论是哪一种情况,都是钟年不想面对的。 但是此时他又不得不去面对,并且在这道选择题当中,钟年很可能不是答题者,反而有可能是试卷上的选项。 这是他几乎无法接受的事情。 除此之外,第二个,既然张三丰如此强大,那么除了张三丰呢?这一水平线附近的人还有多少?是敌是友?这个很重要,但是却根本无法确定。 最后一个……朱棣对此又了解多少呢? 带着这些迫切需要解决但是又无法解决的问题,钟年身形一闪,消失在了原地。 在钟年离开后不久,张中也找到了这里。 “咦?永安楼……就是这啊?!怎么不在呢?” 张中站在楼顶摸着下巴嘀咕着。 就在刚刚,钟暮瑶告诉他,经常有人看到钟年在永安楼的楼顶坐着发呆,让他帮忙去喊钟年回家吃饭。 张中思索片刻后又在永安楼内的六层楼穿了个遍,还是没找到钟年的踪迹,悻悻地又回了县衙。 待到他回到县衙之后才知道,钟年已经回来了一趟,并且嘱咐钟暮瑶等人只管开饭,不必等他了,他去一趟应天。 钟年出了县衙,径直去往了鸡鸣寺。 有些事情他需要确认一下。 鸡鸣寺位于鸡笼山东麓,始建于三国时期,由吴国建立。 从那时起到明,期间一千一百多年,无数次毁于战乱又无数次重建,今天钟年看到的这一座寺庙,乃是朱老板在洪武十八年重建的。 后面靖难之后,老和尚姚广孝就住到这里来了,一直到十多年以后正式迁都才离开。 钟年要找的人,也正是这位道衍大师。 “小师父,还请替我……” “我都跟你说了,我们住持不见外客,你怎么听不明白呢?” 钟年强压怒气,第四次双手合十道:“小师父,你就跟你们住持说,江宁县令钟年来访,他一定会见的!” 前面钟年一直都是说江宁县来的故人,但是这看门的和尚就是死活都不让他进去。 那和尚依旧态度强硬地道:“不管你是谁,我们住持不见外客。” 钟年伸手一拍脑门,啧了两声后道:“那这样,我不找你们住持,进去求个香拜个佛总行了吧?” 那和尚当即双手合十道:“既如此,施主请跟我来吧。” 钟年把眼一翻,也不好说什么,只是深吸一口气后跟了上去。 走进寺庙之后,先头的和尚带着钟年朝着佛堂走去,钟年却趁机一个闪身溜走了。 但是苦于无人带路,这寺庙又让老朱扩建得忒大,钟年一时半会倒也找不到那老和尚在哪。 无奈之下,钟年只得再次现身找上一个小沙弥,双手合十,客气地道:“小师父,你们住持住在哪里?” 岂料那小沙弥只是打量了钟年一眼便道:“这位施主,如果你是来找我们住持的,那还是请回吧,我们住持不见外客。” 钟年是彻底被打败了,随即也不再废话,足尖一点,身形便出现在了一棵树的顶端,钟年一脚落下,稳稳地立在树尖上。 “道衍大师!江宁县故人来访!还望现身一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