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阿剑!” “这把剑怎么会在你手上?” 一个黑影不断掠近,待到飞的近些,又化作一道白色的残影朝钟年袭来。 钟年连眼皮都没抬一下,挥手斩出一剑。 其实钟年这一剑并没有附加内力,剑气的实际攻击范围甚至不足两丈。 饶是如此,来人身形闪烁了一下,在空中拐了个角。 也就是在这一瞬间,钟年锁定了那人的身形。 来人再想躲已经来不及了,被钟年用剑尖抵住胸口大穴,再不敢动分毫。 两人身影显现,来人正是铁冠道人——张中。 这老道的速度着实有些恐怖,跑长途不是钟年的对手,但是短时间内钟年也抓不到他,上一次抓到还是因为张中主动去追他,钟年出其不意才制住他。 而这一次,显然没有那么容易了,所以哪怕钟年能够感受到张中的气机在江宁城内,他也没办法抓到他。 而朱瞻基这个时候的内力并不算强大,想要直接锁定必须要近距离下,因此钟年扫荡了江宁一圈之后就知道自己靠找是不可能找到了。 那么就只能让张中自己现身了。 方法很简单,就五个字,攻其所必救。 用四个字概括就是围魏救赵。 张中自从鄱阳湖大战之后就在终南山隐居,期间长达数十年,从朱元璋还是吴王的时候开始算起,一直到朱棣即位的第三年他才离开终南山,前后得有三十五年以上,接近四十年。 钟年是绝对不相信,张中待在终南山这么些年没留下些什么,换句话说,这里几乎就是他的根据地。 但是一开始钟年也不敢确定,只是试探性地朝西飞了一段距离,结果那道气机还真的就跟上了,一路从江宁城跟到他快飞到凤阳。 钟年这才有九成的把握肯定这就是张中,因为他现在认识的大高手就俩,一个张三丰一个张中,纪纲顶天了能摸到二流门槛。 张三丰显然不会闲的没事来跟踪他,加上张中刚刚掳走朱瞻基,基本上不会有什么意外。 如果真的发生了那百分之十概率的事情,那钟年也认了。 他做事向来如此,九成靠人算,一成靠天命。 天命不会永远眷顾一个人,但是也绝对不会刻意去针对某一个人。 很显然,这一次被他赌对了。 “说!瞻基被你藏到哪了?” 张中皱了皱眉,眼睑低垂。 钟年神情一凛,温度掌控已经释放而出,与之伴随的还有一记狮吼功。 果然,张中的身形闪烁了一下,然而随着一声闷哼,钟年一指点在了他肩头的麻穴处,并且快速地掏出一根白玉色的绳子将其捆了个严严实实。 “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不想说你就等着到下面去说吧,要是没人听你说我就把你那些徒子徒孙全都给你送下去!” 钟年语气冰冷,挟着张中落到地面上,泰阿剑的剑尖距离张中的脖颈足有一寸。 但是在这个距离下,剑锋已经见血了。 张中此时连唾沫都不敢咽,使出浑身解数往后仰了半指的距离,堪堪咽下一口唾沫,这才艰难地道:“我说,我说……” “快点!” 钟年对这种货色可没那么多耐心了,大人之间的斗争牵扯到一个八岁的孩子,若不是看在他和张三丰还有点联系的份上,钟年今天都不打算让他活着。 就算是活着,钟年也有法收拾他。 张中苦笑一声,旋即拧眉沉声道,“既然如此,那你须答应我两个条件,并且对天发誓,不然我哪怕是死,也不告诉你他在哪!” 钟年挑了挑眉,“你只管说便是,如果你这条件合理,你就能活,不然,我就自己去找。” 张中眼睛闪烁片刻,缓缓道:“第一个条件,我告诉你了,你不能杀我和我道教门徒。” 钟年想都没想就道:“可以。” 钟年本来也没打算杀他,说到底,他也没干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这种人只是人品不行,但还罪不至死。 至于那些道士,钟年就没打算杀了,一下杀那么多道士是要遭天谴的。 张中松了口气道:“第二个条件,你要告诉我你的泰阿剑是怎么来的。” 钟年皱了皱眉,“你问这个干嘛?” “那你别管,你就说答不答应吧,你答应我就告诉你在哪。” 钟年思索片刻,啧了一声道,“瞻基现在还活着吧?” 张中点了点头,“毕竟是当朝太孙,我哪里敢杀啊,我就只是想要让圣上迁罪于你,本来我也打算之后就放他回去。” 钟年鄙夷地看了他一眼,旋即作发誓状,“今日,我钟年在此立誓,如若张中将朱瞻基真实的所在之处告知于我,我当放其一条生路,三日之内绝不杀他,有违此誓,则天地共诛之。” 随后钟年又道:“泰阿剑是有一天凭空出现在我手里的,我也不知道哪来的。” 张中眨了眨眼,一副“你看我信吗”的表情。 钟年耸了耸肩,“这我真不知道,真就是凭空出现的。” 张中呆愣半晌,随即苦笑道:“也罢,也罢,就算知道又能如何呢,姑且就信你,太孙在江宁县西的将军山的一个山洞里,洞口被我用石头封死了,洞里面有吃喝,一时半会死不了。” 钟年眼含深意地看了张中一眼,旋即拽起他背后的绳子腾空而起,“你跟我来,若是你告诉我了个假地址,我依然可以杀你,知道吗?” 张中的脸色就跟吃了屎一样,“那你好歹换个姿势啊,勒死了……” 钟年挠了挠头,又落到了地面上,“你等一下。” 钟年一个闪身消失不见,就在张中愣神的时候,钟年带着一个浴桶。 随后钟年将绳子解开,顺手打出一缕内力帮张中止住血,然后将他扔进了桶里面。 张中毕竟八九十岁的老头了,身子骨再硬朗也就那么大点,蜷缩到浴桶里面还挺宽敞。 当然了,他也不能动,宽不宽敞啥的也没区别。 钟年想了想,又将他的脑袋往下按了按。 “那什么,等会可能风有点大,你别再呛死,别算成是我杀的就不好了。” 说罢,钟年没给张中反应的机会,起身朝着来时的路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