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夫人一听说苏子意悄无声息又为刘家做了许多,心情十分复杂。感觉一家子,都在仰仗她一人。因此对儿子主动提出的一分为三,很是赞同。 刘小玉却有另一种看法。见只剩母女两人在屋,便开始嘟嘟囔囔。 “就这点小买卖,还要一分为三,本就给了刘家的东西,竟还要分回去……” 刘夫人不知自己女儿何时开始心思变得如此不正,拉着她坐下,开始语重心长教导。 “女儿啊,这生意我们刘家自己打理两年,可有成?假使换成别家,将这点手艺学去,买了铺子抢了生意,你当如何?怎的换成苏九,还给刘家分了一份,就不能接受了?她留了一份手艺,是我们自己未做成,她即便尽数收回,也理所应当。可她非但没有,还买铺子,又出新方,还想着法子带生意,我们母女仅出个劳力,便占了一份利,是我们吃着便宜了。听母亲一句劝,自立者,才能立于人。你已成人,如此心胸,将来嫁了人,定也难容于婆家。” “知了知了……”刘小玉喃喃不再回话。她是真的艳羡苏子意,艳羡那些世家娘子,风光人前。出生富贵,嫁娶也有门当户对,子子孙孙,皆享世族蒽荫。就如苏子意,哪怕全家做了罪奴,一个翻身,仍是高门贵女,世家儿郎围绕。不似她,出身农户,挤破头,也挤不进那富贵圈,即便兄长做了州官,相看一个小从事,也算高攀…… …… 铺子就选在九娘子隔壁。费了一番心思,屋主见九娘子生意红火,连着周边几家店铺生意都跟着好了起来,两丈开间的铺子,开价八千两。 最后还是荣济出面,三千两买下的。权势,果然是王道。 刘夫人听此,更加觉得刘家那一份利,是占了大便宜。毕竟,八千两,刘家两辈子都未必能拿的出。 铺子也是上下二层。这个东西工艺简单,若放在一楼里间制作,容易让人窥去,于是制作间安在二楼,一楼里间,做些最基础的原料加工,还隔了一个小间,供丹青师傅描画。 筹备了月余,新铺总算开业了。一些重要工序,由刘夫人带着一个婢子把着,其余的请伙计帮工。开业当日,在店门口,备了一大缸水,几个小盆,一些香皂样品,欢迎试用。自然也没少请群演,同伙计一唱一和,洗面的,净手的,浣衣的,清冷时来一波对台戏…… 在人群中看到程文,苏子意心中暗笑,走到角落,拉住其中一个群演,指着他说道。 “去怂恿那个小郎君上前洗面净手。”说完,给了十文。 婆子满脸堆笑,收了钱便往人群里挤。 程文正在捏着腮,看那些正在或净手或洗面的人,总觉哪里不对,似乎过于积极了?从未见过的玩意儿,轻易就撸手上前? “这位郎君,您来为婆子解解惑,富人们真在用这些玩意儿?”婆子拍了拍程文的肩膀,一脸不信地问道。 “富人?皇宫里倒是有,一般人还未有这个福分。本郎君有幸听过,见还是头回。”程文回头见是个路人婆子,未做他想,如实回道。 “那郎君替婆子试上一试,若真好用,定进店买上两块。”她说着,便欲推他上前。 “阿婆怎的不自己试?”程文一听,就不乐意了。她想买,却让他去试? “您瞧着便是富家郎君,定是有见识的,您用了说好,婆子自然放心买回去。”她一脸理所当然。 “越是您这样身娇肉贵的,越容易试出好坏来。” “那万一试不好呢?”就是身娇肉贵,才不能乱试,程文拒绝代试。 “试不好,我们该上哪儿上哪儿,不好用还在此聚个甚!” “对呀,小郎君上去替我们试试。” 他们之间的对话,引起了旁人的注意,有人开始附和。不知谁推了一把,程文便踉跄着上前几步。 前面招呼的伙计见婆子使眼色,心下了然,拉着程文往小凳一坐,便开始叨叨起来。 “哟,郎君外地来的罢?瞧您面上油光便知,水土不服。来试一块清爽的,挑个味儿,花香,水果香,还是药理,给您净个面,保准用了清清爽爽。” 一听伙计说自己面上有油光,他不由伸掌抹了一下脸颊,好似真是如此,和着七月天的暴汗,油腻腻的。 “随便挑个花香的。”他想着,来都来了,不就净个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