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似多了些?”苏子意见刘父一脸吃惊,心中微恼,一时情急,未考虑到刘父出身农户,别说一万两,一百两都少见。 “是太多了呀,带这许多钱,万一有个万一,可不能向你交代啊!”就是给他活两辈子,能不能见到一万两都另说。这苏子意,开口就给他一万两。 “越是义父这样的,才不引人注意。况且您也是出于农户,去乡里各农户家收粮,最方便。”淳朴的农户来买粮,任谁也不会觉得是奸商,策成之初,家家有余粮,能有人送银钱上门买粮,他们便可直接变现,省心省力。 “可一万两,能买很多很多粮,届时存放何处啊?若不能妥善处置,一旦霉变可就全废了。”刘父提出了自己的担忧。 “无妨,义父先去收着,我在永州城郊先租个大仓存放。收完粮,入冬前再想法子卖去北方,一两倍的差价,就够咱们吃两辈子了。永州收完,也去凉州南边转转,看有无机会再收一些,能多不少。”苏子意简单表明了自己的打算。 卓家覆灭,这江南米粮的生意,必将迎来疯抢,动在人前,才有机会挣到钱。趁秦三舅还未腾出手,若她能将这米粮生意尽数吃下,还愁起不了灵州势?卓家不过数年,便垄断了江南米粮生意,更是靠着米粮和客栈酒楼生意做到富可敌国,可想而知其中利润空间了。 “可义父怕做不好……”刘父还是有些不敢,这不是十两银子的事,一万两,才是探路,后面指不定还有更多。有些吓人。 “义父只管去,买几个下人。趁早去,价钱能低便尽量低。头批余粮,好收。顺势做些约定,下一季还去收。甚至给些定金都无妨,留好条子字据,加摁手印。”苏子意说着,从怀中掏出一沓银票。为了方便,她特意兑成散票,便于兑取。 “那义父试试?若不能成……”他还是担心事情做不好。 “不怪义父,若不成,再绸缪。”苏子意将银票推至刘父跟前。见他仍有惧意,她决定再给他洗洗脑。 “兄长做官,我们全仰仗荣家,仰仗永州。可再一两年,或永州用不上兄长了,届时当如何?子意也只能谋于此了,再往上,便是天子脚下,绝非易事。可若我们有偌大产业可依,即使不做这官了,这辈子也无需再回乡种地。子意是小娘子,出行本就不便,更何逞去乡里农家。且如今又束于点心铺子,我们若能兵分两路行事,不愁将来。收粮之事,眼下也只能仰仗义父劳心劳力了。” 刘父一听,觉得十分在理。他做过里正,知如何同农户交道,收粮应是不难。再带几个下人帮忙,算起来也不过是个跑腿的活,银钱是苏子意的,她又能挣,她不担心,那他这个老汉又何惧? “行,义父听你的。兵分两路。”此时刘父已是信心满满。 正说着,刘长义叩门进来,隔着屏风,换官服,窸窸窣窣没多久,便又出去了。 “收了粮,先在各地租小仓存放,待天气好时,再雇人运来永州。”若逢雨季,运粮风险过大。她还是交代清楚些比较好。 “行,义父知了。”刘父点头称是。 “明日义父先去牙行挑几个壮汉,要本分些的,有力气,不能奸滑,如此可保义父安全。”奸滑的,怕路上起歹心,找些憨憨,有力气就行。 “行行,义父知了。” 等两人在屋内谈完事出来,刘长义已去上职,荣静还在同刘氏母女闲聊,不亦乐乎,半点不见着急去铺里看点心师傅。 苏子意揉了揉太阳穴。 如今这情形还真是有些尴尬,进退不是。荣静这般殷勤挤到她和刘长义之间,眼下点心生意全指望用他们兄妹名头,若闹翻可收不了场。但任她发展下去,后边或会结出仇怨。 果真头疼。 顾此失彼的。 她还要想法子为苏家翻盘,重新起势灵州。这边还需借助荣家之力,荣济兄妹得罪不起,荣济缠她,荣静缠刘长义…… 欸! 谁来告诉她,如何才能两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