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初一。 九娘子开业。 并未大肆宣扬，顾客皆是闻香而来。 门口有巨型蛋糕，配个伙计免费发放品尝。特制小碟，一碟一口，配上一柄精致的金属勺。碟底和勺柄均有鎏金三字：九娘子。另一个伙计专管碟勺回收。 门口得尝，有意者自行入店。 铺中划成一大一小两区，小的区是散称烤饼干，品类有七八种，定价是十五到三十文一斤。大的区又分成两边，一边是样品陈列，各种款式，精美诱人，其中有两款样品还让人偷偷剜了一角去尝。伙计也不恼，立马撤下换新的。 沿墙有个边柜，摆放好几本精美图册，图册是苏子意找了丹青师傅依照她描的草图再美化过的。接预订，喜宴，寿宴，百日宴，茶宴，酒宴，百花宴，专宴专定。图册内品种繁多，皆有品名，注有原料。 “瞧着图册，比从前玉华楼的更胜几分呐！” “我瞧着也是。方才门口尝了一小口，还真是玉华楼那味儿。” “不会是玉华楼的点心师傅出来开的小店罢？” “我瞧着像，好似又不像。玉华楼从未见过这些，但口感却又相差无几。” 几名行街来凑热闹的夫人对着展示品悄悄议论。 苏子意就站在旁边，也未作声，只笑笑听她们讨论。 不急，她们都会来找她预订的。 “几位夫人说对了！九娘子做的东西，确与从前玉华楼的相差无几，因那些，都是我们东家娘子供的。玉华楼不开了，但是我们永州城的点心还得吃。”荣静不知从何冒出来，凑头至几人中间，傲娇说道。 “东家娘子？竟是个娘子做的？莫怪这般懂我们妇人的心思，瞧这样式，甚是养目，想食上一口。” …… 大区另一边，由半人高的绿化墙隔成几处雅座，座上烛灯摇曳。呃，雅座早已被一群小娘子占满了。伙计还送来人手一杯免费热奶茶。 结账的柜台，配了四人，却还是忙疯了。除了收钱结账，东家还开了酬宾牌！类同预订，先存上银两，日后来买，凭牌结账。一牌对一小账册，记名记生辰。今日开牌，存一百两能当一百三十两用。日后再存，一百能当一百一十五两用。眼下，两百张牌也即将用完了。 散称饼只够卖半日。不得已，只能提前打烊了。 一群人累垮瘫地。只有负责收钱的伙计在啪啪拨着算盘。 “东家，若日日如此，怕是牛都要累死。”有个伙计忍不住打趣了一句。 “不会，今日开业，大伙也就凑个稀奇，等吃久了，也会腻的。从前玉华楼限量上，所以才整年预订不断。我们是要做日常买卖的，店内客量不出两三月，便门可罗雀了。”苏子意也瘫在一边，荣济贴心给她找了个小凳，让她靠墙坐着。 “那三月后该如何？不会似那玉华楼……”伙计一听三月就门可罗雀，那还得了！ “散称饼，只是一个引客之道，点心我们也卖一些，最主要的还是那些预订单。只要预订做得好，门店有无生意，并不重要，只需每日往街巷释放香味便好。”苏子意心情好，愿意多做几句解释。糕点店，门店每日售卖挣的银钱，能担得工钱和原料钱，就行了。 “东家，今日的数算出来了。”伙计递上一个小册子。 苏子意接过翻看。最后眉开眼笑，朝荣济荣静竖起两个大拇指。 “这营业额，是你们二人贡献的。有几位夫人，应是认出你们，一人存了一千两。还有其他人约莫是跟风的，今日你们功不可没。” “果真？我瞧瞧。”荣静一听，也凑过来，连续翻翻，最后一手捂住小嘴，满脸不敢置信。 “妹妹这戏可就过头了。”荣济一脸嫌弃，五千两她又无少见，大惊小怪，莫非今日营业还能超去万两不成？他也接过账本翻看之后，转头看向苏子意，眼中尽是吃惊。 三万两千两！ 他再重新翻看一遍。散称饼还有点心一共也才卖了一百两多几文。 三万多两，尽是酬宾牌存的。两百张酬宾牌，已用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