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此,苏子意还是紧了紧袖中的八万两。听说吕远章已调回涂州,她便想着来临安,看看新任县令有无机会通融。 要不,还是问问夫子爹的意思? “父亲,女儿有一事,本已做了打算,可听您一言,还是提出来商议一番为好。”从前她无人可商量,如今有个貌似还挺知事的爹,还是问问他好了。 “意儿有何事?为父为你做主。”苏志一听有事商量,又见苏子意面色有些严肃,以为是出了何事,连忙问道。 “女儿在外面挣了点银两,想这流放村日子清苦,试图找找新任县令通融,给苏家到临安县城置个小庄,过上安生日子。可又听父亲说起旧事,有些拿不定主意。”苏子意道出此行的其中目的,一边小心打量苏志面色。 “如此也不是不可。”苏志却一反常态。有更舒适的日子,谁想这般拘束无自由? “意儿在外边还挣了多少银两?为父教王福算账,三个小作坊的生意,已存了三千两,等着你回来再做安排。”苏志两眼清明,灼灼看向他的乖女儿。 苏子意也没敢说多少,犹犹豫豫想比一个巴掌,又怕太多,最后还是决定按下大拇指。 “这么多!四千两,加上王福手中的三千两,那都七千两了,足以在城郊买个农庄,过上富余的小日子。” 昂……这…… 都不带犹豫一下?方才提的那些宿怨,都不用理会了? “那女儿过两日便去周璇一番看看?”苏子意试着再确认一下。 “嗯,尽力便好。单是打点县令那边约莫就要花去不少,剩下的若不够买太大的农庄,那便先置个小的,能丰衣足食便好。若不够请仆役,那便自己下地耕作,再如何,也比这里好。”苏志已对未来的农庄做了小小的安排。 好吧,前面一长串对程氏的怨怼,就当她听别人的故事了。 “行。女儿知道了。”苏子意无奈点点头。王福还攒了三千两?挺厉害啊! “呃,对了,还有一事,女儿忘了说。还是一并说了罢。”苏子意想起来一件很重要的事,须得让她夫子爹有个心理准备。 “何事?”苏志一听,还有事,便连忙问道。 “这样,从前那严家儿郎待女儿如孩童,多有纵容。可如今女儿已经及笄,近来又有些交恶,严家更是难容苏家,去了临安城,还需小心避着与之相关的。另外那苏子歆是女儿从卓家悄悄救出来的,身契还未拿到,算是私逃,她尤其需仔细躲好。对,还有卓家,是江南大商户,女儿同他们也有些交恶,到了临安也需小心避着。”苏子意简要将两方得罪的人和势做了说明。这些事都要提前告知苏家人,去了临安城,也不能全凭心意,还得小心躲避。 “这般……为父忽然想到,若就走了,这义学便无夫子,那些莘莘学子甚是可怜,好些个眼看就十五了,如今这村子过得富余,也都筹备着要送到城里的学院读书。这一下子突然就要停学,未免有失厚道,为父也有些于心不忍。还是先不去农庄了罢!”苏志苦思了一下,改了口。他想了想,似乎理由还不够充分,又补了两句。 “况且,卓家若是江南富商,花点银子,不难找到庄子上去要人。这流放村虽苦,一来这里有守军,无人敢越。二来,谁也不会想到她一个娇娘子会来这种地方躲避,苏子歆还是住在这里比较安全。” 呃……这…… 这就改变主意了? 苏志见自己女儿发愣,想来还多有不解。于是干脆起身,伸手轻轻拍了拍苏子意的肩头,又说道。 “为父收到意儿的心意了。这里虽清苦,我连矿山的苦都不怕,这些又算个甚。” 苏子意见他变得有些快,心中有些好笑。或者再确认一下比较稳妥? “不若,父亲再考虑考虑?” “就这样定了。”苏志已经打定了主意,很坚定不犹豫地回道。 “那,若是将父亲一人带离这里呢?”苏子意又弱弱问道。 “如此自然是极好的。我们何时能走?” “待女儿再绸缪一番,父亲耐心等待。” “无妨,这些学子还不能少了夫子。” 苏子意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