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子意说了许多，卓家主一听到涂州，便已满脸震惊。 这个小娘子，背后竟有这般多靠山？从永州来，这荣刺史今日又作陪，其中意味不言自明。 “涂州之事，是苏娘子所为？”整个涂州的甜蔗甜菜，尽数被吕家商行收去，米粮也让州府限了高低价，百姓余粮由官府统收，他们卓家欲做米粮生意，要么从官府批买，要么高价从粮农手中购得，不论如何，利润压到不能再低…… 那严家出手，还真是迅雷不及！ 苏子意却不知其中深意，见他神情骇然，许是惊讶她关系网庞大？ “那是自然，不仅涂州，还有永州，凉州，全看卓大郎君结账利不利索了。若利索，可免许多周折……”苏子意顺着他的话说道。 可一边的荣宥，读出了不一样的东西。他招来厅外的知岳，耳语交代。 “速派人查探一下，卓家生意，在涂州出了何事。” 很快，知岳抱拳闪出厅外不见。 除了卓家主目光变得深沉，连荣宥也是如此。卓家主同他对上一眼，便知不是善茬，虽然表面上温和有礼。 苏子意说完了要说的，坐下来饮茶润口，然后起身同荣宥说道。 “那荣刺史，既卓家主不便结账，那咱们便先回去罢，若是卓大郎君月才回凉州，届时有甚变数，子意也不愿多想了。”她说着，便起身，向卓家主行拜别礼。 “且慢。苏娘子，我家大郎确实去了外地，只怕还真需要月不能归。既是卓家账，本家主还是能过问一声的。不若这般罢，卓某也未得仔细算过，今日苏娘子既来了，我便先让账房给你划三万两，等大郎回来逐一与你对数，若无其他变数，自然是和气生财，互利共赢的。”卓家主深思后说道。她今日来，已带胁迫之意，不带点银两走，岂能罢休。 “五万两。”苏子意毫不让步，她也并不知到底有多少，开口再说，给不给也要先讨价还价，因为月后，他们不会再给，也给不动了。 “苏娘子，你这狮子大口，咱们还是回去议一议永州之事罢。”荣宥已尽知她意，只怕这是最后一笔账了，能多勿少。 “行罢，还是荣刺史温和，不似那个严刺史，有话就该好好说。”苏子意话有所指，似乎对那三万两不放眼内。 卓家主咬了咬牙，又开始咳嗽连连，这次却是真的。 “去，按苏娘子的意思，拿我的印鉴条子，去找账房。”他边咳边交代管家。 呃…… 不讨价还价一下？莫非要少了？ 苏子意反而微愣，荣宥心中暗笑，扯了扯她的衣袖，示意拜别。 她随着荣宥回到荣宅，还有狐疑，这制糖生意做这么大了？不能吧？ “苏娘子这是疑惑为何卓家主这般爽快给了五万两？”荣宥见她不解，一路都在苦思冥想。 “确实有所不解，就这点生意，两年就分了五万两？那糖要卖多贵？他们一年又产了多少？都卖去哪里？” “只怕是卓家在涂州出事了，方才见苏娘子提涂州，卓家主脸色大变，约莫是歪打正着了罢，认为是娘子做了甚，本刺史已让知岳差人去查探，几日便会有消息。”荣宥见她纠结不在点上，笑着说出自己的理解。 “涂州出事？”莫非她肚里有蛔虫？才开始谋划，那边就起火了？所以卓家主才未侃价？今日要账也着实顺利了些。 “若本刺史未猜错，苏娘子还有后招罢！想借势平了卓家？”至此，荣宥已不觉她只是十五岁小娘子了。自己三十而立，恐也不及她心思。 “刺史大人，是他们先欺我。当我年纪小，无权无势，不吭声，他们就要上天了。”苏子意也不怕荣宥猜她心思，若卓家不欺她，或许大家就这么和气共赢。可有一便有二，再无合作可能。 “可还有本刺史能做的？”荣宥觉得，救她救对了，也幸好父亲和舅舅听他的，将她留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