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峥一早便起了身。他想了一夜,不该冲动便去逮她,苏子意选荣家,是明智的。即便带她回将军府,他也不能时刻带在身边护她周全,毕竟这将军府对她来说,便是龙潭虎穴,整个九州最危险的地方。 明日他便要进宫面圣,入朝为官在所难免。那今日再去见她一面,就当饯行了。 “严力,备马,去荣国公府。”严峥朝院中喊了一声。 很快,主仆二人,来到荣府门口便翻身下马。严力连忙将拜帖送上去。 荣国公已去上朝,只有国公夫人在正厅接待。 “严小将军今日怕是见不到苏娘子,昨夜她心疾又犯,用了最后一粒药,本夫人担心,便连夜将她送去永州荣宅看大夫了。”秦氏饮着茶,缓缓说道。心中很是惬意,人去了永州,就是荣家羽翼之下。 “连夜走的?”严峥扶了扶额,他竟成了蛇蝎?外边流言之事,都未跟她计较,这跑得倒是挺快。 “还是身体要紧,换谁来,都不敢怠慢不是?”秦氏状若担心,意有所指。 “那,小侄这便回去,今日叨扰了。”严峥也只好起身,抱拳拜别。 严力见主子一脸阴郁出来,也不敢吱声只默默给他牵马。 “回罢。”严峥淡淡说完,先驾马而去。 将军府的大门一连紧闭几日,就连严怀瑾也称病休沐,已受不了朝中那些老家伙对他冷嘲热讽。就连天子都要打趣揶揄。真假不重要,是吃瓜群众爱听。 “郎君,将军请您到书房说话。”严怀瑾身边的随从,严焕在严峥的院门口守等。 严峥听父亲找自己,不敢怠慢,连忙跟着严焕来到主院书房。 “父亲。”他朝案后的严怀瑾行礼。 “大清晨去了何处?将军府的脸丢的还不够?”严怀瑾沉声喝道。 “回父亲,自是去荣府致歉了。母亲贸然找人上门问亲,着实唐突。且儿子已经查出来了,外边的流言与荣国公府无关。”严峥也不瞒,好言好语解释。 “哦~?是何人所为?”严怀瑾一听,已查出幕后主使,面上一喜。 “是儿子的仇敌太多,防不胜防,那些都不足为惧。左右不过流传一阵子,儿子会让它不攻自破的。父亲安心上朝便是。”严峥见父亲面色有所好转,又接着劝他继续上朝。 “仇敌?知你打仗回来,天子定会封官,便要先抹黑恶心一番?是李家吗?那李弘策也怪,陛下封官,他不选重要的兵部,居然自请去永州任刺史。”说到仇敌,严怀瑾第一个疑心的便是李家。他们自请去做小官,还不忘抹黑严家。 “李弘芝为何去永州任刺史?”这倒是让严峥大感意外。 “为父猜他是冲那刘农曹去的。李素的女儿李云阅,涉嫌在婚宴杀了王县令女,后又掳走那刘农曹,软禁了近两年,今年开春才让人举报,挨了庭杖,送去静恩寺绞发。荣国公见那刘农曹有行策之才,向天子举他去永州。一年过去了,永州大成在即,李家怎能容他继续名扬九州?人在永州他们不好动,自请去那边做刺史,好寻下手机会罢。”严怀瑾越想越觉得,李家要杀刘长义。 “李云阅?竟是她做的,这便对上了。原来如此……”严峥喃喃。李家就这一个女儿,自是千恩万宠了。李弘芝想杀刘长义,是必然的。刘长义的死活与他无关,只怕这李云阅之事,苏子意没少参与。又想到她之前借他的手杀李弘策,所幸李家没查到她头上去。可她同刘长义在一起,难免被牵连。 欸,如此,去了永州也不安全。 “这李家,莫非他们觉得天子眼盲心瞎?自请去永州,其目的昭然若揭。”严怀瑾话中满是嘲讽。 “天子允了?”严峥问道。 “不得而知,天子未在殿上表态,光揶揄为父了。”严怀瑾一想到这,就气不打一处来。 “天子可曾许你官职?”严怀瑾忽而想到儿子也要做官,看看是何官职,能否把李家比下去。 “兵部。”严峥说道。 “那便太好了。瞧那李素还得意甚!”严怀瑾心情顿时大好。